连马都上不去,打个鬼的马球啊!
宁晓芸强忍住骂骂咧咧,嘟哝了一声,“妾身家世卑微,如何能去那等场合,免得丢了侯爷面子。”
薛灵祈微微眯起眼睛,徐徐道:“谁说去不得,本侯陪着你,如何不能去?”
宁晓芸自知这宴会是非去不可了,但她不想被赵莺莺嘲笑,必须得学会骑马。可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求薛灵祈。
于是,她就想到了崔卫凌。
“崔小将军,你尤其擅长骑射吧?或许……你若有空,可否教教我?”她问。
“嫂子不会骑马?”崔卫凌愕然瞪大了眼。
按理说她也可以找侯府侍卫,转念一想女儿家薄面,估摸是怕在侍卫面前出糗,面子过不去。
他一时竟不好拒绝了,讪讪笑了笑,“嫂子何不找我哥?我可比不上他十分之一。”
崔卫凌扭头看向薛灵祈,却见他只是懒懒地将信又展开来,连眼皮都没抬。
“侯爷身子不大好,大夫说,不宜总骑马。”她压低了声音,素手捏着衣角,一副纠结而担忧的模样。
“其实我只想有人在旁能指点一二,我在京中人生地不熟的……你若不得空,也无妨,我总归还能自个儿摸索。”她声音越来越低,湿润的眸子里隐约泛起水雾。
她本就生得美,梨花带雨的更显柔弱,叫人觉得拒绝了她是天大的过分。
“自个儿学?摔几次也就罢了,若是摔断了脖子可就完了!”崔卫凌愣住,忙拉住了薛灵祈的胳膊,“哥,你说句话。”
薛灵祈这才缓缓撩起眼皮,眼尾微弯,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宁晓芸。
“既问的是你,本侯说什么话?”他捏着信笺的手指停顿了一下,道:“本侯如今,不宜常骑马。”
后半句话咬字格外重,崔卫凌眼皮直跳,这听着怎么格外地酸呢。
他斜眼看见薛灵祈手中的信笺许久都没换第二页,心下了然。
“不如我找个马场,哥带着嫂子过来,我在旁边看着马,哥给嫂子指点指点。”他笑嘻嘻地眨眨眼。
“可是侯爷哪里得空呢?”宁晓芸垂首,叹了口气,“罢了,多谢你好意,这事儿我自会想法子的。”
崔卫凌还未开口,就听得冷淡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本侯似乎腿还没废,尚能上马。”
薛灵祈终于抽出了第二张信笺,不咸不淡地说:“马场……要寻个安静些没人叨扰的。”
这算是答应教她骑马了。
宁晓芸眉眼弯起来,似月牙儿,笑意染上娇媚面容,一扫先前的失落。
“那妾身先去准备着。”她转身出去,不忘回头朝崔卫凌笑了笑,“多谢崔小将军。”
薛灵祈看着她离去的欢快背影,修长手指捏着反复看了几遍的信,唇角弧度渐渐扩大。
崔卫凌见状笑了,“我怎么觉着,嫂子是想让你教她,却又不敢直接开口,才兜兜绕绕这么个大弯子呢?嫂子可真有意思。”
“哥,我虽然不懂,但女孩子是要哄着的,你瞧你整日冷冰冰个脸……”
“哦?”薛灵祈笑意微敛,抬眼看向他,挑了挑眉。
崔卫凌一溜烟下了榻,露出洁白牙齿,“哥,我先回去,好寻个安静的马场。”
薛灵祈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女儿家……是该哄着。
他也不知宁晓芸这两日怎么神情恹了几分,细细想来怕是做暑衣累着了?
薛灵祈思忖片刻,有了主意。
第二日一大早,薛灵祈便说要带宁晓芸出门。
上了马车,宁晓芸才柔婉笑了笑,说:“侯爷身子才好些,怎的突然想着要出门了?”
薛灵祈斜看了她一眼,却是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凑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