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愚蠢，又多么可笑。

至少苏言做的食物的味道确实不错，他洗的衣服也干净、整洁，按摩的力度也竭尽了全力。

那是安。

她会让苏言服侍自己，也不过是真的在养着一个宠物罢了。

我想活着，好好的活着……

特别是那群自认清高、两袖清风的仙人……

等他彻底堕落……

连她们和蔼、友善的外表下，都是令她感到作呕的丑陋模样，苏言会堕落又有什么奇怪的？

她身为准帝，万物在她一念之间生灭，又何须在这些事情上耗费精力？

谛转头看了身边的苏言一眼，好似看到了自己曾经的一丝影子。

她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苏言会做到这一步，这是彻底舍弃了自己的尊严与人格，只为了求得活命的机会。

她以为他会坚持的更久一些。

就这样过去了两个月，谛闭着眼睛，享受着苏言按摩的时候，她仙识覆盖之下的一个地方，察觉到了一丝波动。

一道又一道浓郁的魔气涌入那道纤细的身躯，让得那张精致的俏脸也变得莫名有些诡异。

她给予他。

苏言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犹如摇尾乞怜，终于得到主人奖励的小狗，发自内心的喜悦与兴奋。

他单纯的想要活着，她便给他这一线生机。

“有趣，当真有趣！哈哈哈哈！”

谛还以为苏言会把矛头对准安，结果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要伤害他，即便醒悟了、堕落了，也只是想要单纯的活下去。

但谛忽然轻蹙起眉头，凤眸微眯了起来。

被这样的笑声感染，苏言的嘴角也微微扬了起来，但又迅速收敛了下去，紧抿着唇，身躯微颤。

而这些事情也好似赋予了他存在的意义，让他不用每天那样担惊受怕，害怕她什么时候会抛弃他。

谛的眸中流转一丝淡淡的笑意，而后总算开口：“你现在还有什么价值？

对此，谛一开始是诧异的。

谛的脸色没有丝毫波澜，目光平静的俯视着跪倒在自己身前的苏言，像是对这样的一幕早有预料。

在谛的仙识之下，苏言那张距离地面只有寸许的俏脸又苍白了一分，脑海仿佛已经化作了一片空白。

因为在他的眼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作用的，而只要他有着价值，就不会被丢掉。

“你现在不需要这样做。”谛淡淡道。

“我可以服侍……”

但谛默默接受了这一切，没有表现出一丝讨厌和不满。

“好的主人！”

真的很像……

不想被抛弃、不想失去现在的一切、不想再痛苦、只想活下去……

只不过又是一个‘遵从了本性’的人而已。

似是想到了什么，谛的眸里翻涌出些许黑雾，但看着苏言的神色终究是含着一缕轻笑的。

此话一出，谛的眼神猛然一凝，暗红色的瞳孔定定看着苏言，好似蕴含着阴沉之意，是暴风雨降临之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