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另一人也小声回他。
来人:“究竟是木灵根的身子,挨了掌教师叔一掌,就躺了这么些天。”
听了这句,另一人半天都没再说话。
来人自顾自地续道:“不过说到底,她是为了救我才重伤至此。你歇着去吧,我来守她一会儿。”
“慢着,她好像醒了。”
阮芷装睡不成,只得睁开眼。
日光一线一线推开,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常念褚易并排俯下的脸。
常念手里还抓着把熬药用的扇子,而褚易发型感人,一看就是刚从外边奔波回来。
阮芷动了动手指,常念立刻心领神会地将她扶起。
阮芷侧过头,正与许久没动静的褚易四目相对。
褚易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个彻底。
“那、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方才司礼师叔喊我过去一趟……常、常师弟,这儿就交给你了。”
刚刚还说要守阮芷的人,如今跑得比兔子还快。
常念倒个水的功夫,再一转身,那么大个师兄就不见了:
“他怎么了?”
阮芷看向门外:“我正想问。”
常念摇摇头,将水递到阮芷手中,乖乖坐到床底的脚踏上,仰脸看着阮芷。
“师祖——”
“小念——”
两人同时开口。
常念笑笑:“您先说。”
阮芷低下头,看着茶杯中的水面:“我方才在半梦半醒之间,好像听到你们在说西太白道的事。”
“嗯,今早那边传来一声巨响,整个仙界都受了惊动,许是道尊就要出关了。”
常念知道师祖这是在留心道尊,特意多说了一点,“也是时候了,道尊此次已闭关三月有余,以往他都走不了这么长时间的。”
阮芷:“他经常闭关吗?”
“隔三差五吧。”常念用手抠着床脚的浮雕,“短则一旬,长则一月。”
阮芷点点头,半天没吭声。
良久,才抬起眼:“你刚刚要问我些什么?”
“是掌教师叔……”常念摸摸发顶,“他似乎是被谁夺舍了,才会对您出手的。”
阮芷“嗯”了一声:“是姬恒。”
常念:“那魔头还没死透吗?”
阮芷:“现在死透了。此前破故梦阵时,确是我疏忽大意,才叫他的残魄附到了掌教的身上。”
常念沉吟一阵:“这样一来,飞天木人那边的事,也能理得通了……”
他说着,忽然一拍大腿:“遭了,师祖,我给您熬的药还在炉子上煎着呢!”
撂下这句,他人就飞了出去。
阮芷摇头失笑。
她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探手去掏袖中的小木人,想借其看看西太白道的情况,
指尖刚刚碰到木块,她人就是一愣——
其上缭绕的故人气息不见了。
她不信,她把小木人掏出来,紧紧地抓在手心里,可无论她怎么合眼、合眼多少次,她都再也没能看到那片苍莽的雪山。
她张开手指,静静地看着小木人。
她知道方才与姬恒“同归于尽”的,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