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海之上。
此时的不悔海,已经不能称作是海了,方圆千里之内,竟是没有一滴海水,至于海边的山川,全都化作了齑粉,在地上铺了一层灰色,让此地变成了灰色的沙漠。
在这沙漠上,漆黑的墨水掩埋着无数的蝴蝶、虫子和各种格式的妖兽灵兽。
天空上的乌云中藏着许多的雷龙,明明有龙的身形,却好似毒蛇一般,藏在乌云中,只等下方的人稍有破绽,便袭击而去。
那鬼画符的纸条少了很多,球形的光罩也有许多的大洞。
许多灭魔人都已经是残躯,即使是灭魔人的身躯,在这大战之中依旧是要小心翼翼。
唯一不变的,便是那悠扬的琴声,还有那一脸冷峻的待在后方,等着伤员回归施以治疗和加成的道语师。
他们永远是被保护的对象。
修仙者是最如鱼得水的,无论碰上什么,都能对上两招,但同时却也放不出太大的光辉,显得有些平庸。
“你们还不退去!?”
庄难离一声暴喝,躲避着各种攻击,他的肩膀上赫然有着一个大血洞。
即使是他,在这大战中也做不到毫发无伤。
呼!
欲化巨大的手掌拍来,庄难离却只是冷哼一声,猛地朝那欲化体内的独孤问情冲去。
而欲化的腹部同样有着一个正在艰难复合着的大洞,这可是天纵院一方顶着压力,耗费了一轮攻击轰击出来的。
一名隐形了的灭魔人截向庄难离,动若光电,却悄无声息,甚至连庄难离都没有察觉。
嘭!
这灭魔人狠狠的一掌拍在庄难离的胸膛之上,顿时鲜血喷洒,他的胸膛猛地炸开!内脏撒向空中!
电光火石间,此地突然发生了奇异的扭曲,那灭魔人竟是倒退了回去,而庄难离的胸膛也恢复完好。
追回时间!
他身周的时间回到了几息之前,那灭魔人依旧隐身着冲向庄难离,可这一次庄难离却是猛地一顿,而后一掌拍在那灭魔人的胸膛上,将那灭魔人拍的横飞。
仿若未仆先知,其实他只不过是亲身经历了一次而已,短短几息,却是致命的。
他窜入欲化的体内,双目血红的瞪视着独孤问情,大喝道:“渣滓,受死吧!”
……
天道院内院的比武场上,这里与那不悔海不同,依旧下着雪,寒风呼呼,吹得人心发寒。
云端之上,一位黑袍老者关注着这里,他本来是看向那不悔海上的,但不自觉的看向了这里。
他知道陆天一切的事情,因为他就是昨日找了独孤问情的黑袍老者,那个唯心堂的黑袍老者。
他的任务,是守护天道院的天塔,那世间只有七座的天塔。
看着陆天,这位老者突然想到了自己,呢喃道:“他此时一定很恨,就如当年的我一般,当年我也是做了那被世人唾弃的事情,身败名裂。最后虽然练就一身的本领,却也只能在这唯心堂内做个小长老。”
“有仇恨就是好苗子,只不过,我要先跟我一样,做个身败名裂,被世人所唾弃的人才行。只不过,你会做吗?这压力,可不是你这样的人能承受的,简直比死还难受,嘿嘿。”
且不说这名已经心理变态的老者。
下方,此地鸦雀无声,看着已经开杀了的沈易,所有的学员都屏住了呼吸,紧张的关注着。
至于那些天纵院的弟子们已经冲入天空,朝着不悔海飞去,他们知道李璇在那里,想找来李璇为白晴报仇。
“咳咳。”
任东曲咳嗽了两声,拨开身上依旧昏迷着的李疯和那碎成两半的古琴,看向冯九日。
他们兄弟多年,只一个眼神,便知各自心中所想。
只见冯九日走到任东曲的身旁,将他扶起,两人一起走道陆天的身前,竟是齐声道:“我们报不了藏之兄弟和魔山兄弟的仇,便代小天一死,到了下面也好有个交代。”
他们脸上的笑容很淡,全然没有惧怕之色,令人钦佩。
这一刻,一直鸦雀无声的此地哗声大起。
“风闻尘命院三兄弟肝胆相照,同生共死,今日此刻看来,实在不假。”
“这沈易真是,他们兄弟好好的,为何非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那冯九日长得不高,任东曲更是面容丑陋,但此时看来,却是实实在在的男人。”
这些声音,沈易是听不到的,他对冯九日和任东曲也是挺欣赏,只是那陆天,实在不能再留下去了。
只见沈易冲向他们三人,这一刻他清晰的看见了冯九日和任东曲的坦然相对,还有陆天那咬牙切齿的样子。
嘭!嘭!
冯九日和任东曲自知不是沈易的对手,也不再反抗,任由沈易的拳头落在他们的胸膛上。
噗!
这两人中了沈易的一拳,一口鲜血吐出,却是没死。
嘭!
沈易又将他们两兄弟举起,猛的一甩,将他们甩到身后。
“要杀就痛快点!婆婆妈妈的,徒让我们瞧不起!”
那冯九日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沈易背后的双手在空中虚写了几个字:“两傻子,我先不杀陆天,给我几句话的时间。”
那冯九日和任东曲瞧得清清楚楚,却以为沈易是在耍他们。
只听那任东曲怒骂道:“卑鄙小人!你就连死都不想让我们死痛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