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荼一句话，证实了老鬼口中的流言的真实性，却没在向苼脸上看到丝毫喜悦与激动。

如此心性，当真是天生的地府判官，难怪能被后土娘娘看中。

“向府君。”

他神色微肃，说起正事：“你来之前，想必已经见过那只魇孽了。

你离世正逢地府动乱，心中定有诸多疑问。”

神荼这是要解惑了？

向苼精神微振：“小女洗耳恭听。”

“府君客气了，你我乃同僚，坠入此间的地府能否重新回去，还要靠您我二人同心协力，本神自是要尽数告知。”

神荼抿了口酒，轻叹一声，将千万年来的纠葛一一道来。

“人心生魑魅，我界阳世生灵戾气随着时间推移，越发严重，由此影响到地府。

嫉怨恨种种汇聚纠缠，于十八层地狱最为阴暗处滋生出一种擅长以人心情绪为食的怨鬼。

说是鬼，实则不尽然，因为地府关不住它，而且它煽动情绪的能力，连地府鬼魂都会受到影响。

后土娘娘命其名为‘魇’，地府上下齐齐出手灭杀。

然而这种诡谲存在，却只能压制，无法消灭。

只要它所在的一界中，还有人心存在，它就能无限复生。

由此，后土娘娘便想出一个法子，大开异界之门，欲要将它放逐至无人地界。

如此没有情绪为食，魇很快就能饿死。

可没想到关键时刻，出了岔子。”

提到岔子，神荼眼中掠过一丝厌恶，语气却未变：“地府受到牵连，坠落此间。本神的桃都山，正好就在坠落的部分。

来到此界后，本神受伤过重，闭关疗伤多年，出关后，此界时间已过了十几万年。

本以为魇定已称霸此界，却发现魇竟被一人彻底灭杀！

他用的法子，与我们地府如出一辙，将其放逐到虚无时空中，令其无法再危害苍生。

可惜，因他妻儿，功亏一篑。”

神荼说到这里，看到向苼明显动容的神色，微微一笑：

“你想得没错，那个人，就是你在此界拜的师尊，司岁渊！

他是此界唯一一个同时掌控时间与空间两条大道之人。

掌控时空，他在此界可称无敌，放逐魇孽，轻而易举。

然而为了他那魂飞魄散的妻儿，他强行逆转时空，触发此界规则，神魂直接被抹杀。

那魇却有一缕分识藏在其妻心海中，由此锚定此界，重新归来。

它十分害怕司岁渊，即便得知他的死讯，也不相信，直至找到那具留在星空中的遗蜕，并发现了其内衍生而出的小世界。

它恨极了关于司岁渊的一切，欲除之而后快，想要用同样手段，引古族毁去司岁渊遗蜕，却发现司岁渊留了后手，它进去之后，便被困在其中出不来。

后来，它蛊惑了司岁渊旧部后代子嗣薛九姝，之后的事，你应该比本神更清楚。”

神荼语气不急不缓，将一团乱麻的往事捋顺，好似过去未来，尽在他眼中。

向苼按捺不住心头之念，忍不住开口询问：“神荼大人能知道这些，可知师尊体内小世界的那些人……”

“本神不知。”

神荼语露遗憾：“本神从上界而来，一念可覆盖整个下界。

是以本神虽无法离开桃都山，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本神却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