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着烦着,渐渐看顺眼了,觉得她好玩,逗她很有意思。
后来他差点感染艾滋,她不离不弃,他被国煦意识控制,那时特别脆弱,特别需要她,她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他微启薄唇,语速缓重道:“感情之所以叫感情,讲的是一个情字,情字从心,感字亦从心,皆以自己的内心为重。像我这种足够强大的人,不需要权衡利弊,不需要计较得失,更不需要牺牲婚姻来保全现有的地位,只要从心就好。你这种人,才谈般配。”
颜清轩被他气得差点憋死!
臭男人,无时无刻不在秀他的优越感!
颜清轩赌气翻过身,用后背鄙视他。
顾近舟掀开被子,长腿一抬,从他身上越过去。
接着他下床,穿上鞋开门走出去。
颜清轩急忙翻身坐起来,问:“大半夜的,你干嘛去?”
顾近舟脚下不停,“去看看那个让我从心的人。”
颜清轩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又不好意思追出去。
顾近舟去了东厢房,抬手轻敲房门。
颜青妤声音闷哑,问:“谁?”
“我。”
颜青妤用毛巾擦擦眼睛,打开灯,下床披了衣服,来给他开门。
她眼睛更红了,红红肿肿,显然一直在哭。
顾近舟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将冷硬的声音调柔说:“不哭了,再哭眼睛该要哭坏了。你爷爷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
颜青妤没出声。
没人能代替爷爷。
那是养了她二十几年,教了她二十几年的家人和恩师。
顾近舟低头轻轻吻她红肿的眼睛,低声说:“你爷爷不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乖,快睡吧。明天我陪你去看爷爷。”
颜青妤吸了下鼻子,答应着。
顾近舟又用力抱了她一下,从前总喊她大姐,嫌她年纪大,如今却觉得她小。
细细瘦瘦的小身板,脸薄薄寡寡的,倒显得眼睛大了一半,人也弱弱的,小可怜一个。
很需要人疼。
他抱着她舍不得松手,修长手指抚摸着她后背上嶙峋的瘦骨,低沉声线感叹道:“怎么变得这么讨人疼了?”
颜青妤心中百味杂陈。
她也觉得他讨人疼。
他哪哪儿,都让她心疼。
她不受控制地伸出双手搂紧他的腰,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他的体温隔着衣服透出来,渗进她的皮肤上,再沁进她的心里,让她心里浓重如墨的悲伤淡了点。
两人静静地拥抱着,抱了很久,都舍不得松开彼此。
颜清轩在房间里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顾近舟,怕他真如父亲猜测的那样对青妤大发兽性。
他穿上衣服轻手轻脚来到东厢房。
门掩着,里面有灯光透进来。
他没好意思去推门,绕到窗前朝里偷看。
窗帘没拉严。
晕暖灯光中,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正紧紧相拥。
两个人拥抱的姿势看过去那么恰到好处、浑然天成,年轻美好的影子重叠着,仿佛嵌进彼此,落一地缠绵悱恻的剪影。
爱是一种美好的力量。
颜清轩不由得想起陆锦语,心中涌起一股憾然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