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当他趴着逃避现实的时候,乔一涧站在了二班门口。
他本来是想找周扬拿照片的,结果看他趴在桌上,以为他是病情加重了,于是急忙走了进来,推了推周扬。
“请假吧!我送你回去。”
后排的赵茜茜一听,立马站了起来,看着乔一涧问道,“他怎么了?”
“昨晚着凉了。”乔一涧俯下身压在周扬背上去拿书包,“周扬你先起…”
话还未说完,他就被后面的贺译给拽了起来。
他身型与周扬差不多,此刻被贺译一拽,整个人都退到了走廊上,教室里刚才还闹哄哄的,转眼间就变得安静无比。
周扬刚抬起埋在胳膊里的脸,本想说句没事,结果就看到了乔一涧被贺译拽了出去,他立马就站了起来,冲着贺译冷声道,“你放手。”
二班在经历了贺天余嘴炮周扬之后,基本上都知道了周扬是个谁也不怕的主,此刻见他冷着脸硬刚贺译,都纷纷为他捏了把汗。
新转来的,没听过贺译单挑高三生的事情也很正常。
贺译沉着脸,看了周扬一眼,欲言又止,手却不肯松开。
周扬见状,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
正僵持着,倒是被捏着手腕的乔一涧先开了口,他脸上不但没有任何惊慌的神情,反倒是对着贺译笑了笑,然后轻声问,“怎么?是不准我送他回去?还是不准我和他过…”
话说到这里他就停住了,但是贺译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片刻后,紧捏着乔一涧的手松开了,无力地垂在了身侧。
周扬惊讶地看向了乔一涧,见他正揉着手腕,然后抬眼对着自己笑了一下。
一时间,整个教室里的吃瓜群众都懵了…
这是什么走向?这就结束了?
周扬看着他被攥红的手腕,扭头就瞪了贺译一眼,这才发现贺译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眼底还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悲伤。
周扬没搭理他,从书包里拿出了数学书,然后将里面的照片拿了出来,正要递给乔一涧,却被乔一涧拉走出了教室。
一路往上,乔一涧将他带到了教学楼的顶楼。
风将两人身上的校服吹得猎猎作响,看着乔一涧往栏杆边走去,周扬在后边问,“你要说什么?”
乔一涧转过身来,背靠栏杆,风将他的头发吹得无比凌乱,他倒是笑得格外灿烂。
“周扬,你手里的照片,他不是我哥。”
周扬低头又看了一眼手里的照片,这照片他发现时已经看过一次了,里面一男一女,看模样也不过才二十多岁,而且很明显这是两人的自拍照。
他不解地看向乔一涧,只见他仰着头,望天道,“是我喜欢的人…和他女朋友。”
周扬一愣,才意识到难怪他刚才会知道贺译在生气什么,他朝着乔一涧走了过去,然后站在他旁边扶栏眺望。
“什么时候的事?”周扬问道。
“嗯?”乔一涧看了他一眼,“你是说我喜欢他的事?”
周扬点了点头,举着照片,“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的是…他?”
乔一涧沉思了一会儿,回忆道,“十二岁?还是十三岁?记不清了。”
“好早…”
周扬低声嘀咕一句,把照片拍在他手里,将近十万个汉字里,此刻竟找不出一句能安慰他的话。
不过乔一涧看起来并不需要被安慰,他将自己被攥红的手腕放在了周扬面前,然后问他,“你赔偿还是他赔偿?”
周扬冷脸道,“关我屁事。”
说完就别过了头。
“行吧…”乔一涧收回手,“你不愿意帮他赔偿,那你总该为了朋友揍他一顿吧?”
周扬扭头看着他,摇了摇头,“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乔一涧捏着照片“啧啧”两声,“看来这朋友,是我高攀了…”
周扬皱了眉头看了他一眼,转身往楼梯口走去,走至半路,又回头问道,“你不回去上课?”
乔一涧冷哼一声,从他身上撞了过去,阴阳怪气道,“谢谢同学提醒,不然我都不知道上课了。”
说完就率先下了楼,这模样,倒和林子峰差不多。
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周扬跟在他后面,看着他手中那张被捏变形的照片,说不出任何话来。
回到教室时已经上了半堂课了,数学老师见是周扬,便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进来,周扬不经意地扫了贺译一眼,见他沉着脸在听课,对于自己的出现,没有丝毫的动作。
在位置上坐下后,周扬将数学书翻到了老师所讲的地方,他垂着眼看着课桌里的药,想着要不要吃上一颗。
吃一颗,贺译就不会生气了…
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抬了起来,然后伸进了课桌里。
手掌碰触到了装药的塑料袋,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从矿泉水后面拿出了一个草稿本。
等数学老师讲完了课,他便开始埋头刷题,早上出了一身汗后又在楼顶吹了风,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
直到听见了下课铃响,没等老师走出教室,他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