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节目还没有正式开始。

“呼——”

轻轻吐出一口气，稍微平复了几分繁杂的心境，沐烟的神情归于淡然，她淡笑着看向了凤炎，轻声道：

“依照我们此前的想法，是希望在开始之前，举行一个盛大的仪式，以此表示对于妖圣大人的欢迎。毕竟，造化境大神通者的身份不可辱没！但是，妖圣大人为人谦和，平易近人，不需要过多的排场。因此，我们这一期的《对话过去》就这般直接开始了。”

“还是称呼我为‘凤炎’吧。总是妖圣之语，还是太过于拘谨。更何况，我曾经于人族生活过，知道你们的礼数。”凤炎淡声开口，话语从容而温和。

“不愧是造化境大神通者，此般心境，确实凌驾于我等凡俗之上。”沐烟轻轻鼓掌，而后转换话锋，终于开始了今日的话题：“凤仙子，自玉虚宫原始大天尊缔造《武神典》，当世人皇开辟学府以来，昔日的绝世秘法，如今皆公开于天下。在如今的时代，万界虚拟空间的自我磨砺之能和学府的功法推广之能，已然取代了曾经的万古宗门。而今之世，三教九流之神通，诸子百家之法门，皆是流转于天下。无论是武道的修行，还是术法的传承，甚至是南疆的蛊术，上古的炼气术和机关术，都有修行者，更是愈发兴盛。现在，只要想修行，那就不愁无有道路。但，此举对于宗门世家的损害，也是显而易见。凤仙子，您作为妖族的妖圣，是为局势外的旁观者，不知对此有何见解？”

凤炎淡然开口，话语从容而优雅，似乎早已有了自己的看法：

“古老者之意，即为无上之天意，亦为浩瀚之大势！大势如此，我辈修行者当顺势而为。更何况，此前的人族有着门户之见，有着身份的高低贵贱之分。如今，大天尊广开门路，赋予苍生以前行之路，将机会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这，应该算是所谓的公平吧。”

“至于宗门和世家，想要逆古老者之意，背势而行，宛若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他们若是顺应大势，还有应变之可能！若是逆势而行，注定将为大势所吞噬。毕竟，凡人是无法对抗苍天的。”

“更何况，于乱中求变，或许并非祸事。”

凤炎的话语无比冰冷，却是无比现实，恍若利剑。

非是祸事？

沐烟的眸间有着诸多不解之意浮现，恍若此前万界虚拟空间之中的诸多人族一般，她主动发问道：“如此大势之下，宗门失却了往日的荣光，亦是失去了竞争的优势。如此局势之下，怎么能说非是祸事呢？”

凤炎不疾不徐，淡然无比地道：“你说的，是对于寻常的宗门而言。上古时代，剑修盛行，一人一剑，即是一方宗门。对于他们而言，看中的不是门派的理念，也不是宗门的势力广袤和弱小。他们看中的，是受其衣钵者，是真正的亲传弟子。上古时代，古之剑修们为了寻觅这般真正能够接受传承的弟子，皆是广开宗门招收门徒。而后，授予他们剑法和神通，在修行之中观察他们的心性，考察他们的天赋，在历练之中发掘真正的好苗子。而后，收为亲传弟子，传授真正的上古剑修之法门。”

“这般惊艳出尘的弟子，往往是万中无一的！也正是因此，诸多的上古剑宗因为失去了传承，而逐渐覆灭！”

“如今的天尊之举，反而会相助于如此诸多的秘法传承宗门。毕竟，而今的诸天万界，一切想要修行的生灵，都能够得到对应的神通典藏。而后，能够于万界虚拟空间之中自我磨砺，能够于学府之中请求师长的指点，能够去朝廷兑换丹药。所有修行的必须之物，皆是能够得到。一日一月，一年一生，所有的修行者皆是能够稳中有升，逐渐提升自己的修为境界，打破桎梏，踏入崭新的天地。”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们所得到的一切，皆是师尊的赐予，皆是前辈的点化，皆是往昔的经验。无论他们如何修行，都是在前人规划的圈内踏步，永远无法触及边界！甚至是超越自己的师尊和长辈。”

“这，损失的是锐气，亦是放手一搏的勇气！”

沐烟微微凝眸，若有所思。

确实。

如妖圣所言，人族的晚辈所得的一切，皆是源于先辈的馈赠。

这使得众多的后进，皆如温室之中的花朵，如纸上谈兵的将士，空有经验却无实际的能耐。

“更重要的是，在学府的修行之中，每一位老师都需要面对众多的弟子。时间有限的情况下，这意味着他们无法专注于每一位求学之人。曾经门派传承之中的师长日夜指点，将不复存在。同时，门派之中皆是有着明确的宗门规定，能够约束门下弟子的内心。而自我修行，求学于学府之间，则是心猿意马，无有监督之人。万界虚拟空间的普及，又让弟子们见识到了太多的五光十色，从而会使得他们在无形之中偏离昔日的大道。”凤炎缓声开口，话语清冽如寒泉，激荡于所有人的心中。

“于这般环境之下，能够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弟子，不仅是内心强大，有着恐怖而坚定的意志，更是能够稳住心中的目标，不为外物所动。这样的存在，对于上古剑修而言，是最为完美的苗子。他们，能够省却诸多观察和磨砺的时间。”

沐烟颇为明悟般微微颔首，轻声道：“凤仙子所言，当真有理。神通的修行，有时需要的，恰恰是长辈的一句关键指点。”

这时，万界虚拟空间的荧幕之上，有着光影闪烁。

沐烟的眸子掠过，忽然轻笑着抿嘴道：“凤仙子是诸天万界的大神通者，亦是风华绝代的惊艳之美人。不知，您在漫长的岁月之中，可曾有过爱慕之人？或者说，可曾有过道侣？”

“毕竟，咱们修行之中有着一句话，是为‘财侣法地’！”

凤炎的神情无比平静，淡然道：“如今的我，已然是造化境大神通者，堪比古之仙佛。故此，不能以寻常凡俗的情感来揣测仙佛之心。对于尔等而言，或许情感的纠葛是生离死别，但对于我们而言，可能只是弹指一瞬的过眼云烟。更何况，我心追逐于大道，不求外物，不慕外法，孤身足以。”

这一刻，无论是沐烟，还是万界虚拟空间之中的观众，皆是能够感受到凤炎心中的坚定和果决。

沉默半载，沐烟忽然展颜一笑，循着凤炎此前的话语问道：

“凤仙子，您在修行之中，确实无有诸多的道侣。但是，我们都知道，您在人间红尘大世之中游荡，曾经受到过玉虚宫那位的恩惠。您在记忆无有归来之时，也是那位护法护道于您。在千年之前，祂更是担任过您的守护神！”

“而人族和妖族的第一次联盟，也是您和祂共同达成。”

“据说，在您闭关之前，似乎和那一位也有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啊。”

“更重要的是，我听说，在这位即将证道古老之际，您是妖族第一位站出来相助于祂的。”

这一刻，万界虚拟空间为之轰动！！

无数的观众瞬间坐稳了身形，等待着接下来的故事，每个人的眸间都是充斥着期待和向往。

妖圣和原始天尊的暧昧？

这时，凤炎远望着天际，轻声道：“当年在人族之中，我只是个小女孩。而当时的祂，可是天下闻名的大英雄。所谓的情愫，无非是一个无家可归，孤身一人的小女孩对于拯救自己的大英雄心生向往之情而已。”

“祂一直走在我的前方，我只能尽力追赶，哪里来的情愫呢？”

“至于关系，一直是很好的朋友！”

“也只是很好的朋友！”

“现在和过去，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