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身为皇子,内要交好内宦,外要安抚下属,这花银子的地方多如牛毛,而身为众官之首,自然更是不能贪墨的。
海龙帮仗着海运和漕运,每年是大笔大笔的进银子,这可叫他嫉妒坏了。
于是三皇子便派了林梼来与天安密谈,林梼倒也痛快,要么归顺,要么剿灭。
天安不想为海龙帮惹来麻烦,何况三皇子求的是财,自己照办便是,何况老帮主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若叫他知晓此事,怕是又要心累。
所以这两年下来,天安为了保下海龙帮不被三皇子剿灭,这才偷偷的在自己的红利上割出一笔银子,上交给了三皇子赵德启。
“三皇子竟然敢杀安华年,他就不怕杀神的报复?”
顾程朗看向水乡,苦笑道:“或许,三皇子也没有办法,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顾程朗倒是看的通透。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到底该听哪边的。”天安说道。
惊蛰摆摆手,嗤笑一声,他说:“不用想,当然是听王爷的,这种事,好了算三皇子的,坏了我们做替罪羊,他毕竟瞧不上咱们这些泥腿子,何况又觊觎我帮许久了。”
众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可林梼就在临江城,不听三皇子的,海龙帮立即死,听了三皇子的,海龙帮慢些死。
“要不……和爹……”
水乡的话一出口,其他三人同时摇了摇头,尤其是天安,他略显激动道:“义父的身子每况愈下,这又是关乎海龙帮生死存亡的大事,叫他知晓了还得了?”
“况且老帮主有心无力,即便知道了又能怎样,不也是两个选一个。”惊蛰笑的有些凄凉,他从没想到,犹如大厦的海龙帮,竟然一眨眼便到了将倾的地步。
正在众人愁眉不展之时,丫鬟又来了……
水乡心中正在犯愁,此时见丫鬟走了进来,不禁眉头一皱,挥挥手说:“这回谁来也不见了!”
丫鬟摇摇头,说道:“堂主,这次没人来,只是小桃有个主意。”
丫鬟叫小桃,自小被老帮主派给了水乡,可水乡性子偏野,出门都是带刀的,谁愿意带丫鬟呀,故而小桃只处理些水乡的内务。
此时丫鬟虽说没有偷听,可一来一回的,倒也将事儿听了个大概。
天安哼笑一声,说道:“你一个丫鬟,有什么主意,告诉你,此时叫你听去也就罢了,若敢外传,当心我……”
“天安!你皮痒了吧?”水乡哪里容的下别人欺负自己的丫鬟,登时护属心切,朝着天安狠狠的一瞪。
惊蛰笑了笑,没有理会二人,而是问她道:“小桃,你来说说,到底有什么主意。”
小桃朝着惊蛰一欠身,笑道:“谢谢惊蛰堂主。”
小桃又看向了众人,她说:“我们做什么,不做什么,其实都无所谓的,只要做到三点即可。”
“哪三点?”顾程朗眸子一亮,心说有点意思。
“第一,不惹恼三皇子,第二,不惹恼海王爷,第三,不惹恼安华年。”
天安“噗哧”一乐,大喊了一句废话。
小桃俏脸一红,继续说道:“其实三皇子并不是将怒威压给了我们,而是压给了林梼,我们急,林梼比我们还急。”
“继续说!”这一次换惊蛰眼眸亮起,他似乎有些感悟。
“天安堂主告病,林梼为保差事万无一失,定然会接到手里,可那些行刺的人却又是我海龙帮的,咱们只要阳奉阴违就好了。到了那个时候,刺杀不成又与我海龙帮无关,咱们要力出力,要人出人。不过,此中要做的真一些,可别被林梼瞧出了破绽。”
小桃说完,众人不禁沉默了下来,纷纷思忖起来,又纷纷的点了点头。
倒是顾程朗足够谨慎,他问:“若那林梼不接手呢?”
“不会!”
众人看向了惊蛰,惊蛰自怀中摸出一张纸条来,他说:“我来此寻天安,为的就是这事。”
纸条被打开,上面写了很多的字,有安华年,有胭脂铺,有杀手等字眼。
惊蛰说:“就在刚刚,林梼与手下袭杀了安华年,好在被一位女侠所救。小桃说的对,他急,他更相信自己。若刺杀之事叫咱们谋划,他定然是不放心的,他一定想要接手。”
“没错,他这一次刺杀未果,以他这性子,定然是想要回场子的。”顾程朗点了点头。
小桃一语惊醒梦中人,四个人恍然大悟,瞬间清晰了许多。
看来,林梼要活不长了……
周家。
周家是周家,县衙是县衙。
因县令要驻守县衙,故而这周家的主人是周安。
听闻安华年来了家中,他更是激动的难以言表,登时吩咐起了下人,将自己的卧房留给安华年,并准备起了一等一的山珍海味。
刚一跨进周家,安华年和秋思弦便忍不住收回了脚,二人抬头又看了一眼“周宅”二字,心说没错呀。
倒也怨不得他俩,下人们正在张灯结彩忙活着,有的将一筐一筐的花瓣撒在地上,近乎一片花海。
正在二人诧异之时,却见周安与陆钟林二人,趟着花瓣小跑而来。
安华年忍不住笑道:“这是玩的什么?”
“玩的面子。”周安笑了笑,他的年岁比安华年要大许多,可此时在他的面前,自己反倒像个弟弟。
周安赔笑道:“公子能来我这里,实在是前世修来的福报呀!”
“我前世修来的福报?”安华年拿他逗趣起来。
周安面色一变,赶忙解释起来。
原来,安华年竟然是他最崇敬的人。
离朝的公子圈中,被人列举了七位公子,其中为首的就是安华年,而他周安却连“圈”也不进去,可见二人差距之大。
倒也不怪,安华年是何等人物,北安王的独子,未来世袭罔替北安王的人。
那周安不过是仗着姐姐势力的小霸王,二者相比,确实天差地别。
“公子,里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