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华年将秋思弦抱到了刘神医那里,幸好,刘神医还在。
刘神医也确实无路可去,一来是战场在山圈,逍遥城内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二来是自己是逍遥城的人,想要离开逍遥城是要经过易天钧的允许。
思来想去,自己不过是个大夫,应该没人会难为自己,于是便留了下来,何况秋绍薏还需要他,这一点倒算是有些医德。
“她伤的很重,但你的药很好。”刘神医看了一眼秋思弦。
安华年说:“北安王军特供,能不好吗?”
刘神医笑了笑,他早就知道安华年的身份不简单,因为他看的出来,这几个人之中,安华年有着独一无二的魅力。
刘神医朝着秋绍薏的屋子努了努嘴,说道:“她怎么办?”
安华年晃了晃手里的刀,说道:“她?我不管,这个时候,你这里最太平。”
刘神医苦笑一声,自己的少主因为秋绍薏而发怒,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秋绍薏是块烫手的山芋。
他倒是想将秋绍薏赶出去,可自己毕竟是个大夫,至少,也要对得起神医之名呀。
安华年望了一眼秋思弦,他嘴角一勾,提着刀便要走出去。
刘神医张了张嘴,望着他的背影,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她是处子之身。”
安华年的脚步顿时一停,整个人愣在那里许久,而后笑了笑,转身而出。
“好像,我们都被骗了……”
这是安华年最后说的话,站在医馆外说的,许是怕秋思弦听到会伤心,而他又不吐不快。
其实安华年早就发觉了此事诡异,无形中,似乎总有一只手在推着自己,或者推向前方,或者推向深渊。
秋绍薏为何会逃?她怎么敢逃?
易天钧如何得知自己在挑动山民?
以及,秋绍薏既然是处子之身,又为何会这般恐惧?
安华年想说,会不会是秋绍薏从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可转念一想,她不会,她一直待在这里,至少不是她通风报信。
安华年站在路口,左边是醴花馆,他可以去找陆钟林,右边是山圈,他可以去找易少秋,选择一二之时,他不禁感到了迷茫。
输了,输了。
安华年自嘲一笑,看来自己输给了背后之人,正待他想要做出选择之时,刘神医却匆匆自医馆跑了出来。
“你的那位朋友不断喊着‘安华年’,安华年是谁?你要不要将他喊来。”
安华年回头望了一眼医馆,好似他能看透着紫檀一样,最终他摇了摇头,说道:“没工夫,有大事要办。”
“哦。”刘神医看着他,心说这少年好冷的心。
刘神医犹豫再三,突然开口说道:“小心哀老,他会武功。”
“哀老?怒先生?”
刘神医想了想,又提醒他一句:“还有个喜娘娘,那女人也不是良善之辈。”
安华年点了点头,对着刘神医暖暖的一笑,他这一笑,笑眯了眼。
“麻烦刘神医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数一数,她念了我多少次。”说完,安华年径直的走向了逍遥楼。
子时,七刻,凶。
看来易家父子要分出胜负了,毕竟阎王只在三更天收人,距离丑时还有一刻。
此时的易天钧和易少秋,二人身上遍布伤痕,倒不是易天钧留手,着实是那肩头上的伤太重。
守卫们和山民们依旧不敢妄动,都在安安静静的看着和等着,一波在等着屠杀,一波在等着被杀。
易天钧瞎了一只眼,他将长刀拄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另一边的易少秋也没讨好,胸前被长刀砍了个“叉”,皮肉翻开,好不恐怖。
易天钧啐了一口淤血,他一只眼睛望着儿子,笑的很是可怕,他说:“该结束了。”
易少秋的刀上有些齿痕,但却依旧不影响它泛起寒光,好似在向易天钧说,来吧。
“是该结束了,太久了。”
“再叫老子一声爹吧。”
易少秋嘴角蠕动,挤出了一声“爹”字。
易天钧仰头笑了笑,他此时的笑并不可怕,反而有些凄凉,或许是他预感到了灭亡。
怒先生去了那么久,恐怕会有变数,城里的大官们,但凡伤了一个自己都不好交待,何况是被人宰杀。
易天钧此时有些佩服起安华年了,他纠集的这帮耗子还真有些用处,起码牵制住了自己的兵力。
若易天钧将主力放在安华年的身上,那耗子们仗着人多势众,难免会群起而攻之,到那时自己会死。
若易天钧将主力放在这里,那大官们的性命不保,自己到时候还是一样会死。
安华年这招一绳两栓可谓是厉害,下面,就看谁的刀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