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钧与易少秋却正好相反,一个是五十的壮汉,一个是十五的少年,纵使少年再有怒意,可这手上的力道就是不如壮汉。
一刀落下,易天钧反手挥刀挡了下来,跟着飞出一脚,正踹在了易少秋的肚子上。
可神奇的是,易少秋好似不知疼痛一样,只是身子晃了晃,便又提刀冲了上来。
看着发了疯的儿子,易天钧也不知该手下留情还是怎样,他只好先挥刀抵挡。
几个回合下来,易天钧反倒是被逼的连连后退。
“这……”守卫们看的也是发懵,心说这对父子是在唱戏不成?
就是唱戏,不过是出悲剧而已。
易少秋看准了时机,一声大喊之后,他双手提刀用力的一砍,正砍在了易天钧的肩头,顿时鲜血横流,溅满了易少秋的脸。
许是易天钧的血太凉,一泼鲜血淋了下来,易少秋不禁怔在了原地,他望着刀和刀上的血,整个人顿时成了傻子。
易天钧没有叫痛,因为他的心更痛。看了一眼肩头上的刀,他似乎能够感觉到刀在骨肉中的冰凉。
易天钧摸了摸肩头上的刀,忽的,他笑了。
儿子终于狠下心了,这是他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
他问:“那女人叫什么?在哪?”
易少秋逐渐的恢复了平静,他说:“秋绍薏,在逍遥城。”
易天钧“哦”了一声,随手将刀拔了出来,他知道,自这一刻起,他与儿子之间只能活一个。
既然秋绍薏能出现在逍遥城,那就说明她被自己采补过,原来如此,所以易少秋才会这般的发怒。
“你在想,我是因为秋绍薏才想杀你的。”
“不是吗?”
易少秋摇了摇头,他笑了,笑的很洒脱,洒脱到他又将刀提了起来。
“之前我也这么想,可是有人问了我一个问题,到底是要救一个人还是救无数人。”
易天钧晃了晃膀子,听闻这话,他不禁一怔,遂即说:“若这人是我的儿子就好了。”
“哈哈,我给你丢脸了。”
易天钧摆摆手,他换了另一只手拿刀,此时的苦涩只有自己懂。
两个男人各自向前了一步,易少秋张了张口,却被易天钧抢了先手。
“你我父子今日全力一战,你若胜了,我放了你守护的那群耗子,你若败了,我要他们都死!”
听闻这话,山民们顿时惊呼一片,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糟了,我们死定了!”
“娘,我不想死!”
易天钧撇嘴一笑,他拿起长刀指向易少秋的身后,他说:“你听,这就是你所守护的人,连他们都觉得你会输。”
易少秋并未失望,他反而很是坦然的笑了,他说:“不用挑拨,我也看不到自己有胜算,何况是他们呢。”
“呵呵,你若是还想着虎毒不食子,你可是错了,我舍得杀你。”
易少秋提着长刀一步迈出,挥起长刀便朝他砍去,他大喊一声:“正合我意!”
“当!”两个男人又打在了一起,他们的决斗丝毫不精彩,若非赌上了性命,实在是惨不忍睹。
他们没有秋思弦的华丽,也没有陆钟林的气吞山河,有的只是像两只醉猿在演着滑稽。
可即便是这样,场下却没有人敢笑,也没有人笑的出来。
进了逍遥城的安华年,忽的将“辰九”套在脸上,那边的陆钟林也拿出了“亥一”。
秋思弦问,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戴面具有什么用,安华年告诉她,这里一定有人认识自己。
想来也是,北安王的独子盘踞中都城一年,见过的大小官吏形形色色,难免会有认得自己而自己又不认得的。
秋思弦笑了笑,她最是欣赏安华年的这一点,因为谨慎才能自信,这一点,换她是绝对做不到的。
“你这面具是哪里来的?”
安华年戴好了“辰九”,说道:“随便挑了一个人下手,那人身材矮小,许是个小太监吧。”
“太监还来这种地方。”
正说着,怒先生一个“鹞子翻身”跃到了众人的面前,随后跟来了二十多个守卫。
秋思弦眼眸一虚,登时拔出了小剑,安华年与陆钟林也纷纷亮出了刀。
“好了,孩子,游戏结束了。”怒先生笑着朝秋思弦走去,他一伸手,又说:“将刀剑给我,别弄伤了自己。”
秋思弦冷笑一声,反手一掌打了过去,怒先生似乎早有准备,立时出掌与之相交。
两掌碰撞,发出震耳的锋鸣声,随后各自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