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绿竹笑道:“哟,老板娘亲自给送菜了。”
林黛雨羞红了脸:“绿竹姐,您也笑话我。”
“我可没有。”
林黛雨解了围裙坐下,告诉秦绿竹张弛在后面忙一会儿就过来,秦绿竹品尝了一下肉串,赞不绝口,有些奇怪这么好吃的肉串怎么生意这么清淡。
方大航也觉得今天有些反常,出去打听了,没多久回来了,气哼哼道:“我表哥那边出了点事儿,昨晚有人突击检查,说他公司用过期肉,咱们又是特地标明了用他们的肉品,我就纳闷啊,没理由今天生意那么差。”
秦绿竹一听就知道不是小事儿,这时候张弛也来了,听说原因之后,马上决定把从路晋强那里进来的肉品全部封存,食品安全无小事,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在事情没查明之前,都不能继续使用了。
方大航赶紧给表哥打了个电话,路晋强那边电话繁忙,始终打不进去,估计也是为这件事忙得焦头烂额。
张弛让他别再跟着添乱了。
方大航道:“我表哥不是这种人,他做生意之所以那么成功就是因为讲究诚信,他绝不会赚黑心钱。”
张弛对路晋强的人品也信得过,而且他对菊宝源肉类的品质也一直都信得过,这件事在没有得到证实之前还是先采取慎重的态度,他建议先从其他地方进货。
林黛雨道:“就算菊宝源那边出了事,没理由这么快就传到这里,一定是有心人在散播谣言了。”
方大航咬牙切齿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得,我一定废了他。”
正说话呢,卫生监督人员找上门了,因为有人举报他们的供货商是菊宝源,现在菊宝源出了事情,他们的店也需要彻查整改。
张弛刚才已经对肉类进行了封存,他们并不是直接的涉事方,所以卫生监督人员也没难为他们,当场抽取了部分的样本,要带回去进行检查,不过也给他们当即下了停业通知书,在这件事没有查清之前,他们不得开业,何时开业等候通知。
只是这样一来,原本光顾的几桌客人也走了。
秦绿竹劝他们不用担心,清者自清,如果检疫结果证明他们店里的原材料没事,这场风波就能过去,她也会帮忙找人问问情况。
张弛让林黛雨先回去,他和方大航准备去路晋强那里看看,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无论是作为亲戚还是朋友都应当去安慰一下。
秦绿竹提出送林黛雨回去,秦绿竹骑着机车,林黛雨坐在她身后,两人沐浴着秋天的晚风,心情多少都受了一些影响,林黛雨叹了口气道:“张弛他们真是不顺,生意刚刚才有起色就遇到这种事情。”
秦绿竹笑道:“你不用为他担心,他这个人心理素质无比强大,天塌下来当被盖。”
林黛雨道:“脸皮厚才是真的。”
秦绿竹对此表示认同,刚才这顿饭并没吃饱,林黛雨提出请她吃夜宵,秦绿竹对这一带非常熟悉,带着林黛雨到了附近的一家西点屋。
在临窗的卡座坐下,秦绿竹微笑道:“张弛对你好吧?”
林黛雨含羞道:“他就那样没心没肺的,对谁都不错。”
秦绿竹从她的这句话中听出了微妙之处,笑道:“所以你才得看紧这小子。”
林黛雨道:“我才不稀罕他。”口是心非地向外面看了看,却看到玻璃上映出自己红扑扑的小脸。
秦绿竹道:“叔叔阿姨的事情我听说了一些。”天宇集团老总林朝龙离婚的事情已经被爆出,这件事也对公司的股价造成了一些影响,不过天宇显然对这次的离婚事件做足了准备,公关非常及时到位,所以并没有给集团造成太大的损失。
“张弛告诉你的?”
秦绿竹摇了摇头:“报纸上都登了,你爸这么有名的经济人物,根本没什么隐私可言。”
林黛雨沉默了下去,秦绿竹所说得是事实,其实她需要一位好友去倾吐,虽然有张弛的怀抱可以依靠,但是朋友之间的交谈和恋人之间是不同的,前者更为理性和公正,而后者更多是从自己的观点出发。
林黛雨道:“他们根本就不尊重我,离婚的事情甚至没跟我商量。”这件事已经成为了她的心结。
秦绿竹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过于重视你,所以才瞒着你。”
林黛雨点了点头,她知道父母一定是出于这个原因。
秦绿竹道:“我从未见过我的父亲,我妈跟我说,我是个遗腹子,我爸在我出生前就死了,我从小就特别羡慕别人家的孩子,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我是最不幸的那个,曾经有一段时间,我非常渴望知道关于父亲的事情,我去问我的身边人,可没有人告诉我关于他的一点一滴,因此我还挨了一顿痛打,我妈告诉我,我的父亲是个罪该万死的混蛋。”
林黛雨吃惊地望着秦绿竹,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实在无法想象。
秦绿竹即便是说着这件对她影响至今的事情表情仍然平淡如水,这让林黛雨相信她已经从儿时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林黛雨懂得秦绿竹说这件事的苦心,这个世界上自己绝不是最不幸的那个,秦绿竹、张弛他们的命运都要比自己凄惨许多。她喝了口咖啡,轻声道:“谢谢你。”
秦绿竹微笑道:“我们这样的年龄最讨厌父母干涉我们的自由,可反过来想,我们又有什么权力干涉他们的自由?我小时候非常恨我的母亲,我甚至认为是她夺走了爸爸,是她让我和爸爸断绝了一切联系,我始终觉得我爸爸仍然活着,是她把爸爸藏起来了,等我大了,我才意识到,我从没有想过她的痛苦。”
林黛雨陷入深思,在父母离婚的事情上自己的反应太激烈了,其实他们之间的不和由来已久,父亲和母亲貌合神离已经有许多年了,如果他们不是为了自己,可能婚姻不会坚持到现在,秦绿竹说得对,自己不想他们干涉自己和张弛的感情,反过来想想,自己又有什么权力勉强他们在一起?
她望着秦绿竹道:“绿竹姐,如果我不是知道你根本不认识他们,我真怀疑你是他们请来的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