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b（二）

梁嘉茵很难从破碎的记忆中拼凑出昨晚发生的种种。

梁嘉茵不信怪力乱神那一套，可惜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不信，他就不存在。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秘生物剥夺她的躯体，使用的还是特有双龙。人与妖魔的力量如此悬殊，梁嘉茵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如何求饶，而这个残忍伤害到她表哥的龙，这只野兽并不言语，在凄冷月光下破坏少女闺房，并在得到后载着她离开。

神话中讲，龙多有自己的神秘之地，或天之涯或海之角，一定有一个龙的洞府，囤藏神秘宝藏。三界、六道轮回皆有规章，龙这种生物应该避开人群，独自生活。

但这个不是，他将梁嘉茵带回龙窟。

无数璀璨的金子和珠宝照亮这方密室，不同的是处处用红灯结彩，宛若洞房花烛。梁嘉茵头晕目眩，她依靠双手的力量支撑着坐起来，有些崩溃:“方青临！”

黑龙没有理会她，他甚至不屑于再使用人形，仍旧保持着龙的姿态。

梁嘉茵两处轻微的撕裂伤口，她以为事情终于结束，但是没有，有貌美的、婷婷盈盈、充满着桃花香味的少女走来，为她穿上红色的喜服，凤冠霞帔，梁嘉茵双目发黑，她就这样支撑着被装扮成少女的姿态，由她们搀扶着出去——

仍旧是和黑龙拜堂。

按照旧礼，上敬天地，下拜父母，夫妻对拜。黑龙始终不愿化成人形，只有犄角上顶了红绸，交杯酒时，只用龙的爪轻轻勾着梁嘉茵的手臂，梁嘉茵触碰到对方的黑色鳞片，冷到发抖。

好不容易等到仪式结束，梁嘉茵终于意识到自己还需要遭受的屈辱，她双腿皆软，挣扎着向外逃走，却仍旧被黑龙轻松用尾巴卷回去。仍旧是如腕粗的双紫，不同的是能够卷走、清理干净血液和其他东西的龙舌，梁嘉茵蜷缩在洞穴中，龙尾缠住，口张开，咬住龙爪，几乎整个人都被龙卷在身上，她的意识在逐步浓的气味中渐渐消沉。

梁嘉茵隐约记得自己在崩溃时叫他的名字，叫他方青临，询问他为什么要骗自己。

她明明一直将对方当作兄长，或者未来的丈夫，伴侣，她不是没有想象过未来两人的生活，小院四季，青草鲜花。绝对不是这样，以一种猎物的姿态被圈在黑暗龙窟中，脖颈之下全是龙的气息。

“公主，”黑龙用冰冷的爪触碰着她的脸，他说，“我等待您已有千年，这次，绝不能再做您的兄长。”

龙的新娘，将永远留在不见天日的黑暗龙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