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晋王喜欢务实之人。”钱承运道:“你问我为何反对新政,又为何推行新政。因为我反对新政之时,晋王才刚刚平定中原,天下人都在等着看他有没有治理天下的能力,当时我认为……他还欠些火候。
治大国如烹小鲜,如今,晋王掌握火候的功力已炉火纯青。”
白义章点点头,叹道:“是啊,短短三个月间,晋王这施政的手段又是突飞猛进啊。”
钱承运点点头,似在感慨,又似有些畏惧。
“你我同僚多年,我再提醒你几句。晋王虽无天子之名,已有世主之实,你可曾见人主与臣僚结党?这件事之后,满朝臣子皆是晋王之臣。往后你切勿再以‘晋王一党’自居,自以为是忠心为晋王,却容易误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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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里。
王笑与贺琬谈完,又吩咐道:“你换套侍卫的衣服,一会随我去朝会。看看那些聪明人是怎么办事的。”
一句话,把贺琬从‘聪明人’的行列中剔除了出去。
贺琬也敢狡辩,老老实实地套了身侍卫的衣服。
他不小心瞥见御榻上的天子,微觉有些不妥,低声问道:“晋王,陛下这是……”
“周先生走了,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王笑随口应道。
贺琬听了,又感到羞愧,只好闷头跟在王笑身后往建极殿走去。
末时一刻,下午的朝会重新召开。
这次贺琬低着头站在大殿角落里,混在侍卫当中,感觉轻松了不少……
其实这种大朝会商议不出什么事情,这些议题王笑早就与各个臣子商量好了。谁要上什么折子他心知肚明,大朝会只不过是过个场,把最后的决定公布一下。
先是撤掉了琉球总督一职,把琉球划为行省,任命了布政使,又委派了新的水师总兵。
接着宣布把官营对外贸易商行的许多业务下放到民间,算是对在新政中损失利益的缙绅有了补偿……
一道道奏折过得很快,越来越多人都看明白,今天所有的争论其实都在晋王的掌控之下。
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晋王提拨了一批人、敲打了一批人,细致地将各方的利益重新分配,又做到了让几乎所有人都能接受……
因为不能接受的少部分人已经死掉了。
终于,谈到了黑奴贸易之事。
许多收到了分红的功勋之臣纷纷抬起眼帘,侧耳倾听。
他们想保证已经到手的利益,对此事都颇为上心,不少人心里想着“晋王惩治贺都督是因为他越权,但这赚钱的生意未必不能做嘛……”
但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上,这些话是不能说的。
最先出来念奏章的还是侯恂,老头子的声音抑扬顿挫,又是痛斥海外那黑奴贸易的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