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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予怀开车带一毛回了枫桥的房子,一路上他都在听电话,是梁哲打过来的,说look的抄袭案子已经取得了关键性的证据,准备让法务部那边走流程起诉了。
去年辰星计划推一款星际手游,被人摆了一道,创意让对方整个抄去还提前上市了,当时公司着实是元气大伤了一次。
辰星的法务是从总部挖过来的,背靠良一事务所,据说打这种官司就没输过。
小鱼没有什么反应,似乎觉得不是什么值得探讨的事,只梁哲在那边破口大骂:“这孙子别让我碰到,都是什么东西,跟我玩无间道呢!”是在说那个从look跳槽过来,离职把资料卖给look然后火速出国的前员工。
小鱼还是没什么反应,梁哲没好气:“这他妈好像是你的公司吧!”
小鱼“嗯”了声,叮嘱他:“气大伤身。”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梁哲都气笑了:“真行,哎,他小时候是不是天天挨揍啊林一毛。”
他知道一毛在旁边。
一毛正在出神,听到这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才天天挨揍呢!你不要乱叫我的名字,你有没有礼貌。”
一毛就一毛,林以宁就林以宁,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她林一毛的。
梁哲理直气壮:“没有啊,我刚不是跟你说了吗?”
一毛语塞,过了会儿才又说:“你才天天挨揍吧!你真的很欠揍。”
梁哲笑得不可抑制:“小姑娘真不经逗,这就气急败坏啦?跟你们鱼总学学,多沉得住气。”
一毛咬牙切齿,真的恨不得揍他一顿,身子骤然前倾,企图和他大吵三百回合。
小鱼看了一毛一眼,那一瞬间起了一点微妙的嫉妒心,大约是她在他面前从没有这么活泼过。
他不想她和梁哲再说话,插了一句:“你明天跟着去一趟法院交材料吧!”
梁哲没再贫:“行。”
但说完又回到一毛身上:“一毛明天还来不来公司?”
小鱼彻底冷了声:“管好你自己。”
梁哲听到他语气,继续笑,笑了好一会儿才说:“行行行。”
陈予怀卡着尾音按了挂断。
车载蓝牙开始播放音乐,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一毛感觉到他似乎生气了,问了句:“他怎么了?”
她感觉梁哲确实不太正经,但并不坏,可是小鱼好像真的很严肃。
陈予怀摇头:“没事,他这人不太有分寸,你别理他。”
一毛:“哦。”
然后两个人就没有话了,一毛头扭到车窗玻璃那里,眼睛看着外面,车流缓慢,到处都是斑斓的霓虹灯,夜里再热闹,总是孤寂一些。
每次跟小鱼在一起,好像都会安静很多,两个人是幼时的玩伴,一毛记事起他已经是个大哥哥了,三岁的年龄差在幼时格外明显,母亲说自己出生的时候哥哥还去看她,围着婴儿床捏她的手。
一毛当然不记得。
小时候一毛是有过乖乖巧巧叫他哥哥的时候,她都已经忘了什么时候开始不叫了。
甚至一毛都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有了别的想法。
只记得自己总是很盼望和他见面,小时候有一次约他周末见,那次下了好大的雨,全市黄色雷电预警,外面雨下得像是瓢泼一样,雨雾漫天,能见度极低。
她想他肯定是不会来了,于是很失望。
她趴在露台上玩拼图,因为焦躁不安而好半天拼不对一块,抬头的时候突然看到院子里来了一辆车。
陈阿姨带着他来的,她跑下楼去迎,因为着急差点摔下楼梯,他跑过来拉住她,问她跑那么快干嘛,她只是笑,问他今天可不可以待到晚上走。
他看向母亲。
两个妈妈在交谈,闻言各自笑了:“行,随便玩。”
然后陈妈妈旁若无人地吐槽着:“小孩儿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热情。”
明明在一起也没玩什么好玩的,可就是能一玩玩一天。走的时候还会舍不得。
车子到了,一毛从车上爬下来,跟在小鱼身后,像很多年前一样,但又不太一样。
她觉得,气氛太怪了。她想她该思考一些什么东西,但她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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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楼上,谁也没开口说一句,陈予怀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思考了很多,既清晰,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