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舀了一碗热汤给登福娘,“娘你刚才只顾着生气了,你没看爹都不说话了嘛!”
“里正那样子明显就是吓唬王金宝他们,村里要是真有三个见官的年轻人,还是为了下流事,以后村里嫁娶真就完了,爹也是为了我才选择忍下的。”
菊香看登福娘还是不解其意,叹了一口气到,“如果真要见官了,县老爷肯定会问爬墙的女子是谁?到时候免不了带我去对质,不管他们做没做成,总归我的名声是毁了,爹肯定想到了所以才放过了他们。”
没根的绿王八,脏心烂肺的畜牲,登福娘回过味来,一边骂一边气的掉眼泪。
“娘,今晚你把他们打狠了,从今以后借给他们几个胆子都不敢再来了,我跟俊山也能安安心心的过日子。”
那几家都不是好人家,让他们自己撕打去,要是我们逼狠了,那些人反而都说我们不念亲戚邻里情。
登福娘擦了擦眼泪,“我一直当你是个没成算的,成天操心你憨闷,如今我这心放肚里了!”
“我娘是村里有名的麻利人,我是你老丫头,我就是在憨闷,日复一日的总能学两分吧?”
“不害臊,”登福娘喝了一口汤闻言笑了起来。
堂屋的酒喝罢,几个人都略有些醉熏熏的起身,孙俊山忙拿着火把要送几人回去。
“俊山火把给你爹,我们顺路一道就回去了,天也不早了,你们小两口关好门户,院子也砌起来了,插门睡个安心觉吧!”周泥匠对着孙俊山善意的宽慰起来。
“听你周叔的,他是经过事的人有条理,妮子今晚被吓着了你安抚安抚她,你周叔也不是外人,送不送的也不跟你见怪,”登福娘接过话定了音。
韩大年接过火把,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出了门,走前又嘱咐了一遍插好门户。
菊香去堂屋收拾碗筷,孙俊山也跟着帮忙送东西,一切都收拾完上床坐着,他拿出五十个钱来。
“爹走前给的,说是剩下没用完的钱。”
菊香接过钱起身放好,吹熄了油灯睡了一个放心觉。
也许是因为有院子了,心里不再提心吊胆的,人放松了下来睡的很深沉,这一觉醒来天光已经大亮。
一夜好眠精神奕奕的走出来,看见孙俊山在院墙脚下满头大汗的劈着木柴,菊香眼睛一凝。
“我上次让你挑的黏土你都挑好了吧?”
“挑好了,都在小屋里堆着呢!”孙俊山回头搭话。
菊香点点头拘水洗漱完出来,“你拿着锹跟我过来。”
孙俊山放下斧头去拿了铁锹,跟在菊香身后走到院子西角处。
菊香抬头看看院墙角,约量了步数,“从这里挖个两人宽的圆坑道,道深到你的腰部,然后在这里再挖个锹把长的坑道,大约两脚泥巴深就行。”
“行我现在就开挖,挖好了我叫你,”孙俊山也没问菊香是干啥用,搓搓手就挖了起来。
临近中午才放下铁锹,今天是菊香回门的日子。
因为离得近,也就不着急忙慌的走。
两人三天回门,韩大年两口子自然是热情的款待女婿,中午吃完饭略坐了一会就走了。
菊香到家吃饭的时候就说了,两人在家整院子,所以走的时候登福娘就没挽留女婿。
下午坑道挖好,菊香提着水和泥巴,比划了半天才让孙俊山按要求搭好围炉。
“这样搭的行吗?”孙俊山围着走了一圈,到膝盖的粗腰泥筒子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当然不行了,去抱点干木柴来,要把地坑烘干了才行。”
孙俊山听了二话不说抱了一大抱木柴来,按菊香的要求都塞进去码整齐。
“用泥巴把木柴都封死,留个小孔点火就行了。”
“小孔不封?”孙俊山回头不解的问到。
“等里面点着火了再封,不能留气孔,不然就白辛苦了,”菊香不放心的嘱咐。
“明白了,”孙俊山耐心的点好火,查看了半天确定都封好了才放下心。
晚间睡觉的时候还出来摸了摸泥巴外皮,温热的很,他才放心的回去睡觉。
清早睁开眼踏着霜去了院西角,一摸泥巴,冰冷的?
“菊香你快出来看泥巴都凉了?需要再扒开重新点燃吗?”孙俊山惊慌的对屋里询问。
菊香拢着衣服走出来,伸手摸了摸,“整个扒开看看。”
孙俊山用力掰了半天扒开了泥巴,坑道里的木柴烧的焦黑!手掌大小的焦木炭都泛着光。
菊香拿起一块炭对着阳光看半响,脸上笑的开心极了!
“俊山快去拿筐过来捡炭,过两天你挑着木炭去找大户人家卖,这可是你昨晚闷出来的上好木炭!冬天熏这炭没什么烟气也不呛人。”
这得归功于药农人了,冬天薰草药长久摸索出来的好法子!
“这是木炭?还是我熏的?”
“对呀!昨天你忙了一天熏出来的,”菊香笑的说完。
“赶紧捡起来,今天没事还要多砍柴回来,好木炭留着卖,差的、碎渣子留着自己用,再给我娘他们送去一点冬天用。”
“好嘞!”孙俊山脸上像盛开的花美滋滋的,一身劲头的找来筐捡木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