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番下来,魏枝从始至终仍未复言一句 。
他雌伏于江桐身下 ,双眸紧阖,眼尾薄红,不与其对视。
江桐见状,急火攻心 。
他死死的抱紧魏枝,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血骨之中,嘴唇在其耳畔撕磨,声音暗哑带着痴迷,诱哄道:“老师 这是为何呢?莫不是心虚了?为何不敢抬眸看朕?”
一番云雨过后,使魏枝本就病态的身子雪上加霜,闻言,他虚弱的躺在江桐怀中 ,他已无力争辩,摆首道:“陛下,臣从未与他人勾结,臣如今已乏,恳请陛下念臣与您往日师生旧情 ,而今便放臣一马吧 。”
江桐剑眉微蹙,随后一口咬住了魏枝的耳垂,不解道:“老师 此言何意?朕方才只是气话 ,你若有何憋屈 ,便与朕说,莫要此般生疏 。 ”
魏枝抬眸,迟迟向江桐望去,神色深邃暗淡 ,古井无波 。
“陛下,臣本布衣,自知无法担任宰相之重职,如今臣自来,陛下不允,却将臣置亍深宫之中,陛下,臣自知逾越了君臣本分。 ”
魏枝略略垂首。
江桐闻言,勃然大怒,愤然道:“怎么 ?老师不喜?朕如今未曾将你锁于宫中,只是心念老师你昨夜劳倦,方允你今朝罢朝,老师若是不喜,明日归朝便是 ,还请老师废相一事莫要再提 。”
魏枝明白,他无法逃离江桐。
如今二人关系非复以往,若要归朝,丞相之位亦是虚设;可若是不归,他不知眼前的男人会对其干出什么荒唐事来 ,想必锁于宫已是轻的,如今他已食生子丸,自身难保,疏不知江桐会对其……
“老师?”
见魏枝略有出神,江桐出声问道。
“陛下,臣…知错……”
如今他进退两难 ,怎么走都是一条死胡同 ,与其后者 他自是选择前者。
魏枝毕竟是个男子 ,满怀诗书意气 ,心念天下苍生 。
深宫凄凄,他终是不愿。
“老师,朕多年前登基时可曾与你说过,朕愿与老师共护万里锦绣河山,共守百姓安宁 ,朕记得,也还请老师将此事牢记于心 。”
江桐吻了吻魏枝的额头,这一吻包含着他多年的眷恋。
魏枝闻言颔首,鼻头一酸 ,心中五味杂陈 。
他当初唯一的愿景,便是与江桐共赏盛世安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如今,他不敢奢望 。
“陛下,臣记得,还请陛下,莫要忘了 。”
日后,莫要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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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毕,魏枝为避免群臣口舌,日中之时便得了江桐应允,行至府中。
自他上位以来 ,丞相府便秉承节俭之心,一切从简 ,最为贵重之物 ,便是陛下赏赐其于院中的那几株苍天翠竹罢了。
且府中自饲马者乃至侍从不过寥寥十人,且皆为无家可归之人 ,魏枝心善,便将他们收于府中 ,以劳换薪,自食其力,使壮有所用,也是一桩美事 。
见魏枝归来,门前小厮莞尔,笑道:“丞相近日可是碰着了些什么事 ?昨日为何未归 ?”
魏枝颔首,他自是不会将昨日之事言明。
“无妨,近日朝中事物繁重,此种情形,日后怕是会常有。”
魏枝拂袖,径自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