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小宁回来了？你们在清风那边见过了？”

顾离妄没瞒着，很坦然的承认了：“遇到了，还碰上了一点小问题。”

“老爷子那边估计也知道了，派出去跟的人……说不定现在已经得手了，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顾离妄想到今天见识过那个人的那些奇怪本事，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可未必。”

顾斯年来了兴致：“怎么说？看来你今天似乎有不一样的经历。”

顾离妄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返回问了自己一直想问的：“大伯，我比较好奇您之前说过的，能够解决清风目前情况的人是怎么回事？”

顾斯年很明显不想提起这个话题，但是他知道，以顾离妄的性格，如果不直接告诉他事情经过，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调查下去。

别的也就算了，跟那些人扯上关系的事情，深入调查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顾斯年站起身，从背后的书架上抽下来了一份报纸。

这份报纸看着已经泛黄，很显然年代久远，而据顾离妄了解，顾斯年并没有看报纸的习惯。

他把报纸翻好拿给顾离妄：“离妄，你还记得沈家吗？”

顾离妄愣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挣扎的从记忆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些零星的信息。

“沈……沈寻夏……吗？”他似乎非常不确定：“沈寻夏是您说的沈家人？”

这回惊讶的轮到顾斯年，他有些不太确定的询问：“是的，除了他，你还能想起别的什么吗？”

顾离妄很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的记忆里，在很多年之前确实有沈寻夏这个人，他跟这个人不熟，只记得每一次跟他的表哥见面时，都能看到他。

他甚至还能隐约想起自己跟那人说过话。

那似乎是一个晴天，阳光很不错，在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葡萄藤下有一架秋千，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孩子靠着一旁的栏杆，用脚有些无聊的踢着秋千。

那个时候的他鬼使神差一般，上前问了一句：“你又在这里等表哥吗？”

那孩子不只是笑了还是如何，反正如今顾离妄就只记得他有些失落的语气。

“莫哥好像放我鸽子了……”

除了这些，就在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包括沈寻夏这个人的身份背景，跟他是什么关系，跟他的表哥又是什么关系，记忆当中全部都是一片空白。

像是原本一个完整的文档，只被保留下来残缺的一角，其余的都被删除了一样。

“他……小时候应该经常跟着莫南柯？没了，就只有这些。”

顾斯年若有所思，顾离妄没有打断，他把注意力放到了手中的报纸上。

顾斯年指出的这个板块都只说了一件事，黑白照片上是一栋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别墅，但大门的台阶上有大片大片的黑色污迹。

图片的最角落，能看到一截被黑色污迹覆盖的手臂静悄悄躺在地上，另外一边的角落隐约能看见警察的身影。

如此，这些黑色的污迹是什么就显而易见了。

血迹。

如此庞大的出血量……恐怕还不止一个被害者。

而接下来，报纸当中的内容就印证了他的猜想。

“京市著名企业家沈亦明遭入室行凶，与其妻子、雇佣的保姆保镖等共十人遇害，独子沈某夏失踪，警方已经对案件展开深入调查……”

他看了一眼报纸上的时间，2021年7月21日，是十一年前，那个时候他已经十八岁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而沈亦明这个名字，他觉得有些熟悉，但是仔细一想又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过。

“你姑姑跟沈亦明的妻子冬月是高中、大学同学，你姑姑姑父一家人原本跟沈家就住两隔壁，你与夏夏那孩子交集不深，满打满算见面的次数都不超过一只手，你还能记得这些我很惊讶。”

在顾斯年口中，顾离妄知道了十一年前发生的事，虽然这件事情现在已经无人知晓，或者说，之前的人全部都忘记了。

沈亦明是难得的经商天才，他的父亲能给他留下的东西不多，他后来得到的一切全部都是靠着自己的本事，一点一点打拼出来。

最初他与冬月结婚，冬月的哥哥冬林是不赞同的，倒不是所谓的门第之见，只是沈亦明与冬月之间的阶级差距太大了，冬林担心自己的妹妹会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