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是吴邪，他和王胖子分站两旁，探出个脑袋，看着跟俩门神似的。

张起灵默默松开秋晚月的手，披上衣服。

秋晚月则是不慌不忙地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袖口。

两人平静地都像是无事发生一样。

王胖子咧了下嘴角：“月月，你对小哥的纹身也感兴趣啊？”

秋晚月应了一声，抬眼轻声道：“你们商量出结果了吗？”

秋晚月并没有正面回答吴邪的问题。

事实上，她盯着那只黑色麒麟看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些从未有过的记忆，它们与现实交织杂糅着。

那一瞬间，她实在是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记忆，身体像不听使唤了一样，做出了匪夷所思的举动，到现在连她自己都还没能完全回过神。

秋晚月转移话题的方式并不算高明。

好在吴邪王和胖子并没有来多久，她和张起灵之前的举动他们并没有看见，不然真是有几张嘴都解释不清楚了。

不过秋晚月的担心也是多余的，就单是张起灵的性格来说，吴邪和王胖子压根就没往其他地方想，也算是成功的绕开了视线。

吴邪已经根据从气象站拿到的照片上的背景里，推测出了南海王地宫的大概位置，一听秋晚月问起，他脸上带着笑容：

“是平霞附近的滩涂。”

语气雀跃中带着略微邀功的意思，活像一只讨食的小狗狗，眼睛又亮又圆，滴溜溜地望着你。

秋晚月眼中漾起笑意：“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解开线索的。”

单纯又直白的夸奖，比什么都来得让吴邪心满意足。

“那我们就明早出发吧！”吴邪挠了挠后脑勺，想的是能多早就多早，如果可以，他都想今晚就走。

秋晚月先是点头，顿了顿又道：“公司还有些事需要处理，我晚一步，会去平霞滩涂找你们汇合的。”

公司的事倒是其次，主要是现在短时间内，她还不知道怎么对张起灵解释自己轻佻又奇怪的举动，隔些时间也算是给自己一个缓冲时间了。

闻言，吴邪和王胖子纷纷表示理解，毕竟秋晚月身后可是整个秋家的人张嘴等着吃饭，不比他们几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还让她别着急，处理妥当之后再来也可以，反正南海王地宫也没长腿，不会跑的。

张起灵站在旁边一声不吭，尽职充当背景，他神色平静，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王胖子撞了撞吴邪的肩膀，挤眉弄眼调侃道：“你这小弱缺身体行吗？我还真有点为你担心呢。”

“死胖子，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吴邪一边笑着，一边不甘示弱地撞了回去。

不得不说，秋晚月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几乎很少想起那些令人烦躁的人和事，轻松愉悦的氛围，总是让她十分惬意享受的。

转眼时间已经很晚了，既然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秋晚月也不打算多待，等纪景发来短信说已经到吴山居门外的时候，她也起身提出了告辞。

吴邪王胖子一前一后，准备送秋晚月出去。

他们都没有察觉到，秋晚月从张起灵身边擦肩而过时，低声歉意的说了声“抱歉”。

后者眼中划过一抹暗色。

秋晚月脚步未做停留，没去看张起灵的表情反应，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心中笃定他一定是听见了的。

秋晚月无声叹息，今日这事真是过于唐突了，改日寻个合适的时机，再来正面道个歉吧。

……

纪景早在吴山居外等候多时了。

他迎上去接人，朝吴邪点头致意，小心地替秋晚月被好外套。

两人一起上了车，很快就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吴邪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也回身准备明日的行装去了。

行驶的轿车内。

秋晚月闭着眼，有些疲倦的斜靠在车椅上，懒懒出声：“阿景，你有见过麒麟踏鬼的纹身吗？”

驾驶座上的纪景双手稳稳扶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努力脑海里搜寻了几番，也没想起来一丁半点秋晚月口中所说的麒麟踏鬼纹身。

纪景老实摇头：“没有。”

“我也没有失忆过，或者撞到脑袋吧？”此话一出，连秋晚月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离谱，她又摆了摆手，“算了，当我胡言乱语吧。”

秋晚月十分想得开。

既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那索性就不想了，让一切顺其自然，何必给自己徒增烦恼。

纪景眼神有些担心，不由追问道：“没出什么事吧？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秋晚月心中一暖，嘴角故意向下撇了撇，语气恹恹：“有啊。”

纪景顿时紧张起来，立马就想靠边停车。

下一秒，耳边就听见秋晚月笑着说道：“怎么我家阿景还是这么好骗呢。”

闻言纪景反而松了口气。

这人总是在逗他方面乐此不疲，他也甘之如饴就是了。

纪景又正了正神色道：“吴二白那边找到了一个叫母学海的人，有了其他的线索，金万堂今日去了他那儿，估计是想抢先一步下手了。”

秋晚月倒是也没觉得多意外，这件事情本来就和吴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吴二白插手也不难理解，更何况这也不一定是坏事。

她半阖着眼，语气平淡：“不用管，继续派人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