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将手中的礼盒重重丢在桌上。
他严肃着一张圆脸,哪还有半点在秋晚月面前世故的模样。
“我说天真啊,越漂亮的东西越有毒,你可千万别中了圈套!也别说胖爷我不理解你,一大把年纪了心动一回确实不容易,可是你也不想想,无缘无故的她对咱们这么殷勤干嘛?”
吴邪瞥了一眼王胖子,没说话。
王胖子说累了,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给自个倒了杯茶:“我觉得呀,这位秋老板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对你别有居心啊……”
吴邪捂嘴咳嗽两声,扯了扯嘴角道:“我有什么可图的?”
没什么钱,现在身体也不好了。
不过虽然嘴上反驳了胖子,但是吴邪心里清楚,胖子说的都是实话。
如果他摒弃掉容易影响判断的那些情绪,以旁观的角度来看,秋晚月的一举一动摆明了就是有问题。
也是,毕竟从一开始,对方就没有想掩藏的意思。
吴邪眸色一暗,盯着礼盒看了几秒,突然伸手从其中不起眼的缝隙里拾起一个木制小牌。
入手微微沉坠,底色纯净,触感温润,鼻间还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檀香——极品金星小叶紫檀。
这么好的木材固然珍贵漂亮,可比它本身更具价值的,是木牌中央那个简简单单的行书“秋”字。
王胖子注意到他的动作,凑过来道:“这什么玩意儿?”
吴邪抿了抿唇,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木牌的边缘,自看见木牌的那一刻,他就想起来了。
他淡声道:“秋家木牌。”
“不是邱老板吗?”王胖子皱了下眉,一下没想起来,“秋家?哪个秋家?”
话音刚落,王胖子看清近摆在眼前的木牌,蓦然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艰难道:“秋,秋家?那个秋家?那秋老板是……”
余言未尽,但在场两人都心知肚明。
“苏州秋氏,当家人。”
王胖子瞬间哑火,甚至都有些不敢去碰那块木牌。
秋家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发家,虽不如九门底蕴厚重,但在世家都逐步走向落寞的时代,秋家却是如日中天,成为近几年来势头最强劲,最炙手可热的豪门大族,各行各业皆有染指。
而这一切要归功于秋家现任家主——秋晚月。
道上人都知道,秋氏一族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见木牌如见家主。木牌上刻有特殊标记,手持这块令牌,在外任谁也得礼让三分,而只要是在秋家的地盘上,那就是随便横着走了。
秋晚月将这么重要的木牌随意塞到礼盒里,万一碰到不识货,粗心大意的极有可能弄丢了,可刚才她从都到尾没有开口提起木牌的事。况且,以秋家家主的手段地位而言,秋晚月大可不必亲自至此,能够做到这一步,那也就意味着,在她心里,吴邪身上一定有比木牌更要紧的东西。
王胖子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收敛起神色,皱眉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吴邪面带苦笑,他也想知道。
哪怕他对商圈上的事儿一向不感兴趣,也曾经不止一次的听到过秋家家主的名字。
二十三岁被迫接过岌岌可危的秋氏,短短七年时间,从寂寂无名一跃成为商界巨擘。
不管是在小花口中,或是二叔嘴里,只要提及秋晚月这三个字,眼里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赞叹。
吴邪从前不在意这些,根本没往心里去,只是隐约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是却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以至于现在才发现。
如今回过头细想起来,秋晚月一来就自报家门,当真是一点儿没遮掩过。
“既然是有所求,那早晚都会知道的。”
所以现在想这么多也是白搭。
吴邪浅吸一口气,将木牌贴身揣好,把它和珍珠耳坠放在一起,暂时放下这件事。
“知道知道!那时候知道说不定就晚了!不行,我得找人去打听打听……”王胖子焦急,伸手欲拿回木牌。
吴邪灵活躲过,一把抓住王胖子的手,把充好电的旧手机举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神情凝重:“胖子,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关于我三叔的。”
王胖子狐疑看了他一眼,将信将疑地收回手:“你三叔能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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