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江微微松开手指,严肃说道:“夫人,您现在的脉象很是虚浮,为了方面明天能够顺产,我建议您今天多多走动。”
余氏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腿脚没力气,不想动。”
“就因为没有力气,才更要走动,否则等到了明天,您还是这幅样子,哪里还有力气生孩子?”
江微微说的话不无道理,余氏为了能够顺利生产,只得咬咬牙,在丫鬟们的搀扶下,艰难地起身下榻,缓缓地走动起来。
江微微站在旁边看着,时不时跟她聊几句,帮她转移注意力。
“夫人,您希望这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
聊起自己的孩子,余氏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笑容,语气无比温柔:“之前大夫已经给我看过了,说很可能是个男孩。”
“那万一是个女孩呢?依靠诊脉来断定胎儿性别,不一定准确的。”
“女孩也不错啊,我很喜欢女孩子,大家都说闺女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我倒是很想要个小棉袄。”
江微微也跟着笑了起来:“那要是个龙凤胎呢?”
“儿女双全,那就更好啦!”
……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余氏累得出汗了。
江微微让人扶她坐下休息,又叮嘱道:“每隔一个时辰就起来走动一下,别总是躺着,这样不利于生产。”
余氏点头说好。
整个上午,江微微四人都留在暖阁里陪伴余氏,这让余氏对他们的态度亲近了不少。
等到了下午,另外一名大夫来到太守府。
管家领着那名大夫走进暖阁,向太守夫人见礼。
那名大夫头发花白,还留着雪白的胡须,手里拄着拐杖,脸上满是褶皱,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看起来起码有八十多岁了。
江微微一看到他,就立刻认了出来。
是同心堂的施岳!
昨天他们在鱼羊楼见过面,双方还发生了口角。
施岳带着两个徒弟行礼,直起身后也看到了站在旁边的江微微。
施岳年纪虽然大了,眼神却依旧很好,他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谁,立刻皱起眉毛,面露不悦:“怎么是你?”
江微微露出个相当欠揍的笑容:“对呀,就是我啊,昨天刚见过,今天又见到了,咱们可真有缘分啊~”
施岳冷哼:“胡说什么,谁跟你有缘分?!”
余氏很好奇:“你们之前见过?”
江微微率先回答:“对啊,昨天我们在鱼羊楼见过,事后我特意打听过施大夫的事情,这才知道施大夫在府城很有名。”
说完她又朝着施岳露出个笑容:“昨天是我得罪了,抱歉啊。”
见她主动赔罪,施岳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
其实昨天他回去之后也有打听过关于江微微的事情,但因为九曲县距离府城比较远,这年头交通又不发达,消息传递的速度非常迟缓,是以他最后也没打听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施岳想给余氏把脉。
余氏懒懒地说道:“刚才江大夫已经给我把过脉了,不用再把脉了吧。”
施岳是个很固执的人,尤其是在治病这件事情上,他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
他坚持道:“每个大夫的医术水平都不一样,夫人还是让老夫再把把脉吧,这样更加稳妥。”
江微微扬眉,哟呵,这老家伙居然怀疑她的医术水平?
见施岳坚持,且他又是个名医,余氏只得伸出手,接受第二次把脉。
施岳立刻让徒弟拿出脉枕和丝线,交给丫鬟。
丫鬟把脉枕垫到余氏的手腕下方,然后将丝线缠到余氏的手腕上面,丝线的另外一段被施岳捏在手里。
这是江微微第一次见识悬丝诊脉。
她满心好奇,看到施岳捏着丝线,眯起双眼,似乎是在感受些什么。
江微微忍不住小声问道:“詹大夫,你也会悬丝诊脉吗?”
詹春生道:“会啊,宫中住着很多女眷,太医们在给她们看病的时候,不宜接触她们的身体,都是使用悬丝诊脉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