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满载而归

大姐和二姐一起出去了，没一会，娘就步履匆忙的走进来，黄河立刻就换上了一副有些难受的表情，还把一只手放在腹部。

“小河，你哪儿疼，给娘指指。”

“娘，现在不太疼了，好多了，可能是饿着了，一会吃了早饭就会好的。”

“娘，‘早晨’两个字怎么写？”

娘看着大哥愣了一下道：

“娘一会再教你。”

娘在爹爹对面的炕沿上坐定了。二姐推门进来了，看着大哥和小河眨眨眼，仿佛是在说一切顺利，二姐在我旁边坐定了，对我偷笑了一下。

大姐回来了，如释重负又带着疑惑。

“孩子他爹，儿子上学的事爹娘咋说的？”

“哎，娘说猪和牛以后可以由五房轮流照顾，小海小河上学的钱让我们自己想办法出，只是有一个条件。”

“啥条件？”

娘看着爹立刻条件反射般的问道。我和大姐几人也一起望着爹爹在想：是什么样的条件能让奶奶做出如此大的让步。

“娘让我们出五两银子，给安雅做以后的体己钱。”

是爹爹的声音，才三十多岁的脸上满是没落和无奈。

十六岁的安雅是奶奶的老来女，定亲定给了镇上李记杂货铺掌柜的二儿子，今年年底出嫁。

“家里只有四两六百二十文银钱了。”

娘垂着头报出了家里的所有积蓄，这些是这个小家十几年来一点点积攒下来的。大姐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刚才，去和爷爷奶奶说了，以后喂鸡、洗衣裳的活也得大家轮着干，我闲下的时间多了，多绣些帕子就能多挣些银钱了。”

“娘，我不想去村学读书了，我就在家里学，你教我的字我都记住了，以后你每天再教我二十个字，”

大哥小海看着娘亲认真的说道。

“我们先给奶奶给二两银子，就说剩下的以后挣到钱了再给，娘亲早晚教我们认字，我们白天上山摘果子、采药材去镇上卖，明年钱挣多了，哥哥和小河再去村学。”

我故作天真的说道。

“他爹，你看呢？”

“我看行，就这么办吧”

最后，娘给奶奶送去了二两银子，早饭后奶奶就强调：

“以后洗衣、煮饭、牛、猪、鸡五样活由五房轮流着来干。”

“今天大房洗衣服、二房做饭、三房放牛、四房喂猪、五房喂鸡。以后活计的顺序不变，大家按顺序往后轮就是了。”

这么算来，我们这房今天喂猪、明天放牛、后天做饭、大后天洗衣裳，每天的活计比往常轻松多了。

上房的一桌女人顿时炸开了锅，怎奈奶奶态度强硬，不容置疑。

四房的人起身回屋，娘、大姐和黄鹂留在了家，爹带着大哥、二姐、黄河、小山和我去割猪草、找草药和山货。

走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山脚下，爹爹拿镰刀割猪草，我们几个人，人手一把小铲铲着，有猪草铲了放一堆，看到能吃的野菜就单独放在一旁，看到常见的艾草、薄荷等就铲断放进背篓里。

过了大半个时辰，爹爹就打够了两头猪一天的草料。

爹爹用带来的草绳把猪草扎实的捆成了两大捆，找了个结实的长棍子往两边一穿就做成了一副挑担，他挑起挑担，背着装的瓷实的一大篓子猪草，先送回家去了。

我和大哥、二姐、小河、小山五个人，每人都背着个背篓，顺着上山时常走的山路一字排开往前找着，两人之间间隔个半米一米的，虽然从小挖野菜、打猪草的在山坡上跑惯了，但是几个人心里都顾忌着彼此的安全而不愿远离，我们高声给边上的人汇报着自己又发现了一丛什么药，或是什么草太多大声喊其他人来帮忙，到后来，为了方便，就干脆把背篓里的草药全掏出来，在地上集中分类放在一起，竹篓也不背了，仍在地上，每隔个四五米，就在地上摆一排草药，谁铲了什么药就抱过来放在种类相同的药堆里，速度比先前快了不少，我们各个劲头十足，说笑着、欢闹着干着活。

这期间我们在一棵枣树上摇下了小半篓的青枣，还在一棵枯树上采了好多已经干了的黑木耳。

爹爹送猪草回家又回来的时候，时间差不多过去了一个时辰，艾草采得最多，还有半枝莲和薄荷，还有一些果木瓜，我们满载而归。

大姐让我们换下身上的衣裳要拿去河边洗，我巴拉着墙角一个废弃的缺了角的搪瓷盆，叫了大哥背了背篓装上，又在厨房抓了头蒜、拿了一小快姜、抓了几粒盐装在兜里，又拿了火折子、一把小竹刀和两个碗也放到了大哥的背篓里，叫上二姐和弟弟妹妹一起去河边玩，肚子空空的难受，我想捉些鱼煮鱼汤喝，也能给兄弟姐妹们增加点营养。

在离家最近的河边找到了大姐，清清的小河里偶尔会有鱼儿游过，大多有成人巴掌大小，偶尔也有稍大些的，鱼肉淡而无味，还特别腥气，一般都不会有人捉来做菜吃。大哥和小河下水捉鱼，河水深处也就半米多深，大哥把竹篓放倒在水里，小河手里拿着根长棍子，有鱼儿经过时就用棍子把鱼赶到大哥附近，鱼儿也不怎么怕人，不一会儿就捉了十几条。

大哥从河底搬上来三块大而稍平的石头，刨坑搭了个简易灶，小山在附近捡回了一小摞枯树枝，二姐已经洗干净了搪瓷盆，鱼也去了鳞和内脏放在了搪瓷盆里，鱼有些多，我们又一起把鱼头鱼尾切了扔掉，多半盆的鱼肉加满水放在灶上。大哥烧火，我剥了蒜切好姜片扔到锅里，二姐挑了些树枝，给每人撇了一双筷子，水开了，飘出的不是以往的腥味而是鱼特有的鲜香，我们围坐成一圈，都盯着盆子悄悄咽口水，我摸出兜里的盐粒丢进锅里，大姐洗好了衣裳，在河边的水里扯了把水芹菜，洗干净撇成段扔进锅里。

又煮了一会儿我们就开吃了，大姐专挑鱼肚子上没刺又肥美得肉，用两个碗盛了给小山和黄鹂，我们几个就夹起整条的鱼边吹边吃着，边吃边开心的笑着，几乎都吃了个肚饱，最后还一人分喝了半碗鱼汤。

我们把缺了口的瓷盆藏在了树下的草丛中，商量着以后要常来捉鱼吃，但要和院子里的人保密，悄悄的来。

回到院里，爹爹已经把草药摊开晾晒在房顶，家里公用的竹篓以后我们也不好天天用，爹爹正在整竹篾子，想赶着编几个小竹篓给我们用。

午饭时，我、小山和黄鹂都没有接娘亲给的小块窝头，娘也知道我们在河边吃鱼的事，就没多言语，洗了一上午衣裳的大伯母和四表妹，酸话连篇，不停的拿白眼瞪我们，其它几房人对我们也没什么好脸色。

饭后我烧水洗澡，终于有短暂的时间可以独处，我顶好里间屋的门，闪身就进了空间，坐在一楼大厅的桌前吃了十几颗吃葡萄，肚子圆饱。不习惯在盆里洗了棉布的擦澡，所以，吃饱了我就直奔那镶了夜明珠的浴池，浴池内的一侧有台阶，底部也分了深水区和浅水区，对于我的小身子来说，这简直是个游泳池，池中的水是温的，但却有清凉的感觉，带着丝丝凉爽滋润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细细的揉搓洗净了头发，坐在浅水区，思考着未来该怎么过,书房有很多书，一会儿要去找些有用的，古代很乱，最好是能学些武功什么的；这里还缺医少药，医药知识也得学，大多数繁体字我都不认识，还得学写字，秀活和针线也得练。

我在书架前驻足，一本本的书名挨个翻着，还真是给力，武功、医药、文化、地理、历史、游记、、、，只有想不到的，没有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