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良?”
隔着条信号线,简钱钱听到那头的人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语气似有疑惑,赶忙解释:“梁良在楼下雪地里站着呢,我下去看看,咱们回头说。”
难得告白一次的周展昭揉着额头,看向面前那扇裂纹的玻璃花窗,无奈地叹了口气:“别挂电话,我听着你下楼。”
现在的天毕竟晚了,她一个女孩子,还是得考虑安全。
正往身上套外套的简钱钱闻声一愣,秒懂他的意思,脸慢慢红了,吭了半天才说了句好。
老式的筒子楼收音不好,简钱钱下到三楼时梁良就听见了动静,望向楼宇的眼神顿时忐忑不安起来。
简钱钱边下楼边隔窗看他,见他想走,赶忙吼了一声:“梁良,谁走谁小狗!”
梁良:……
周展昭:咳咳……
吼完的简钱钱听见周展昭的笑声,人有些不好意思,边蹦下台阶边说:“不许笑,你不知道,激将法对这种熊孩子特有效。”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周展昭抿抿嘴角,默认地“嗯”了一声。他听见踩雪声,想必简钱钱已经下楼了。
出来的急,就套了件棉外套,风一吹,简钱钱打了个哆嗦,赶忙又把领口收了收。
“你来找我?”
梁良低着头摇了摇,半晌又抬起头看向她:“他呢?”
“哪个他?”明知梁良说得是周展昭,简钱钱却故意逗他,看迷途知返的小孩子脸红害臊什么的感觉不要太好。
简钱钱的表情有点明显,没一会儿就被梁良发现了,他气得大吼:“明知故问!就是那个欺负人的混蛋!”
“哦,他啊,找他有事?”想想周展昭没羞没臊地亲了自己,简钱钱顿时有点同意“混蛋”这个说法了。
她敛起笑意,解释道:“他不在,你找他什么事,我帮你转达。”
梁良眼睛一闪,扭头要走。
夜晚风起,温度低地冻透骨肉,简钱钱不再逗他,一个箭步把人拦住:“他现在在医院陪他父亲,有什么事你真的可以和我说。”
见她说得认真,梁良的表情越发别扭起来。
他埋低头,眼睛扭向一侧雪地,指头不安地拽着外套上的线头:“……&”
他这一串话说得叽里咕噜、含糊不清不说声音还极低,简钱钱凑近了也没听出个所以然。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梁良瞪了她一眼,“!¥……¥¥”
简钱钱蒙了,还是听不懂。
“我说谢谢!真的是,不是我妈逼着我来,我才不要说这么肉麻的话给你们听呢!”
连吼带喊的几句话直把简钱钱说蒙了,她退后一步,环抱住肩似笑非笑看着梁良:“你这个谢有点让我摸不清头脑啊?”
“你们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矫情,我最讨厌矫情的人了。”梁良歪着脑袋骂骂咧咧,边从口袋里掏出样东西:“自己看。”
那是张皱巴巴的纸,简钱钱接过来放在手里摊开,想借着路灯光看清上面的内容,可惜小区里的等大多都是独眼龙,只能勉强照亮,简钱钱看了半天才勉强认出上头那个大标题——“金广器材厂跳楼案?你爸的事?”
见简钱钱看过来,梁良勉强点点头:“当时官司赢了,可对方欠的钱一直没还,今天下午我妈告诉我,对方答应三天内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