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结婚吧!”
这句话,在全世界所有期待或者不期待爱情的女人听来,大多都该是莫名的激动和兴奋的。
可是,现在,这句话从上官夜薄而有型的嘴唇里清清凉凉的吐出来,听进夏以沫的耳朵里,却是别一番滋味。
男人一身纯手工制作的西装,神情冷峻,带着一种闲人勿进的冷漠。
他的眸子黝黑深邃,似乎带着太多的谜。
对于刚刚大学毕业面临紧张的就业形势的夏以沫来说,嫁给一个条件不错的人,这样的结婚或许是不错的。至少很多为生存奔波劳碌的女人都会这么认为。
夏以沫身穿一件简单的t恤衫外加牛仔裤,她的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眉毛,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煞是好看。
她那白皙无瑕的皮肤,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怎么看都是一个标志的美人。
这样的她如同白莲一样,苍白着的脸色更加楚楚动人。
面对着上官夜,她也不输人。
可是,夏以沫没有心情,甚至完全没有知觉。因为,夏以沫刚刚经历了失去至亲的痛苦。她没办法告诉自己什么都上官然无恙。
夏以沫红肿着眼睛,表情看不分明,她眼神飘忽,站在上官夜价值不菲的豪车面前,耀眼的红色映的她眼角的神经突突的跳动。
上官夜的突然造访让名苑小区整个街道都变得不平凡起来,原本热闹的夏风,在上官夜的西装革履和表情的淡漠中悄然无声了。气氛似乎很尴尬。夏以沫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也许她是想反抗的。
她还能说些什么。似乎所有的事情在一开始便都不受控制的朝着她来不及接受的方向发展了。
父亲的照片还挂在屋里,是那么的静而慈祥。夏以沫眼泪又浮上眼眶,而这时的上官夜似乎完全没有必要等待夏以沫的任何回答,便冷冷的转身,驾着精致的豪车扬长而去。
看着上官夜离开的身影,她的手不停的在发抖。
夏以沫在独自站了很久之后,喉咙里慢慢的吐出些什么,很不清晰,很嘶哑,却那么让人心疼。
“爸……”
父亲在几个月前被诊断为骨癌晚期。
就算是治疗也没有多大的希望了。人们都心知肚明,癌症就是蚕食生命的恶魔,无论多么努力都无力回天。
可是夏以沫不会轻易的放弃,做为家里的长女,她不得不挺起一切的负担。甚至还没完成毕业论文,就开始为父亲的治疗凑钱而东奔西走。
到头来,负债累累,却人钱两空。对于夏以沫来说,她痛苦的是,就算是用尽力气,仍然于事无补。她拗不过老天。
夏以沫和家人都一直以来抱着奇迹的幻想,希望父亲会像微乎其微的少数康复的癌症患者一样,在一家人的努力下慢慢好起来,可是,并没有。
父亲在一个清亮的夜晚,呼吸开始微弱起来。夏以沫握着父亲的手,看着父亲瘦的凸出的颧骨,一次次控制不住的哽咽。
父亲无力的握了握夏以沫,眼神上官详:“小绵,去帮爸看看今天外面什么天儿,爸挺久没看见月亮了。”夏以沫看着父亲,没有动,在一旁的母亲推了推她:“去吧,替你爸看看。”
夏以沫不明白父亲。但心里隐隐的不上官。在院子里,夏以沫心头一阵松软的疼痛。月光款款,照进轻轻拂动的树叶里,像流动的银色眼泪,漫山遍野的河川样的光芒。
夏以沫不敢停留,转身进屋,却被姑舅拦住:“小绵啊,就别进去了。你爸……已经去了。”
夏以沫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父亲刚刚还和她说过话!还让她看今晚的月亮,怎么会!
她使劲向屋子里挣,姑舅抱着她,一边心疼的说:“孩子,别这样……”夏以沫不说话,只是用力挣脱,到门口时,便看见父亲一副睡了的模样。母亲无声的留着眼泪。
夏以沫不动了。她的耳朵里瞬间就没有了任何声响,世界快速的向她淡离,她似是走马观花一般,看见种种场景。那里父亲的笑声爽朗,手掌温厚。
夏以沫着手处理了父亲的葬礼,一切井然有序,有条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