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宫里气氛古怪,老狼王沉默着思考,单北野却与单冠玉对峙着。
他们方才还在同心协力讨论战事,单冠玉在父亲面前替弟弟说了话。转瞬之间又敌意丛生,暗流涌动。
少顷,见到弟弟浑身炸着毛,单冠玉又笑着转移了话题,说:“阿弟明面上关闭了王都的贵族妓院,却管不了暗地里的窑子洞。”
“那些地方依然流窜着各式各样的顾客和彩头,还因交易私密而不缴纳税赋,岂非得不偿失?”
“要我说,此回既然有人上书到父王这里。不如就假意安抚一下,重开了,毕竟……是男人都有需求嘛。”
“……”
单北野冷脸说:“我关闭了妓院,却不是不允许他们走婚。我只是想阻止狼族把孱弱的氏族拿来当物件贩卖,何时影响到什么需求了?”
“现实吗?你不如直接规定不能卖鹿族。”单冠玉觉得肚子有点疼,起身走了两步,到单北野的身后。
他的脚若有似无地在单北野坐着的蒲团旁踩了踩,好像能踩到弟弟尾巴似的,又细声说:
“不过,这样规定也不现实,很容易让有心之人揣测——阿弟的另一半灵体到底是什么……”
单北野牙关不自觉地咬了起来,下颌肌肉紧张,不好在王父面前发作。
“大哥,慎言。”他一字一顿地威胁道。
单冠玉脚下一转,走到了父亲旁边,轻巧道:“所以白诺到底是你走婚的妻子还是一个彩头?这点很重要。”
“不是……妻。”单北野抬眼死死盯着哥哥,问道,“你待如何?”
单冠玉半真半假地说:“既然是彩头,那阿弟可没做好表率,妓院必然重开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彩头都是王室里共通共用的,啥时候送来我宫里,给哥哥——”
“冠玉,你今日话太密了!”单天逸终于打断了喋喋不休的大儿子,呵责道,“妓院关乎你的商道收入,若是为了此事你可以与为父直说。何必一直呛你弟弟,明知道白诺于他而言不是彩头。”
“我不知道。”单冠玉虽然低了头,声线也变小了,却依然说道,“管他多高贵呢,豹王宫里的白臀鹿都是权贵共赏的,怎的换成雪豹就不行?”
“够了!”单天逸压着单北野的肩头,决断道,“妓院可以重开,但不在王都闹市区。军人依然不能狎|妓,所有贩卖的彩头必过公账,你自己把控。”
单北野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反驳。
单天逸又对他道:“你也退点步,不然就别要自己的彩头。此事因你而起、因你而终,不要让一点利益坏了兄弟情谊。”
单冠玉这才满意地说:“我们兄弟有几分情谊,父亲最知晓了。”
单北野一言不发,直到谈完走出去,齐钊在背后合上了白星宫门……
单冠玉走在前方,正准备下石阶。
他的近卫前来扶住他,因为他身体虚弱,容易摔倒。
单北野的衣摆拂过地面,三两步跨到哥哥背后,忽一下抓住单冠玉,把他抵在一根巨大的木柱上,揪住了他的衣襟!
“你少打白诺的主意。”单北野狠声威胁道,“终有一日我会废掉古族传统,所有奴隶、彩头都不能由你们贩卖,你且等着。”
近卫只敢凑到前方,却不敢帮单冠玉。
他的主子被单北野一只手揪了起来,毫无反抗之力,眼中辉光却不减,没有丝毫害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