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策纵容宋小鱼，就等于纵容自己。

让他堂堂皇帝在外人面前屈膝行礼，自称奴婢，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冲宋小鱼招招手，元策命令道:“过来。”

宋小鱼乖乖走过去，被元策拉到身边，上上下下打量几眼，“脸上为何这么脏？”

仔细一看，眼底还残留着些许红肿的痕迹。

莫非她哭过？

宋小鱼吱吱唔唔地解释，“回来时被沙尘迷了眼，揉着揉着，就把脸给揉脏了。”

元策没再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淑妃那边怎么样？”

宋小鱼看了不远处的楚贤妃一眼，如实回道:“气色比昨日好了不少，陛下托我送去的礼物，蓁儿姐姐也很喜欢。”

楚贤妃抿了口茶，笑着说:“淑妃得陛下这般爱重，也是她前生修来的福份。”

宋小鱼反问:“与贤妃娘娘相比，谁的福份更高呢？”

楚贤妃笑容不减，“我与淑妃的福份加在一起，也及不上小鱼姑娘一个人。”

“哎哟，这话可真是折杀我了，若贤妃羡慕我，何不与我换换身份，我去做娘娘，你来做婢女。”

楚贤妃被调侃得面色一窒，她没想到，宋小鱼连这种玩笑都敢开。

元策不轻不重地在宋小鱼头上敲了一下，斥道:“顽皮。”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楚贤妃被元策不痛不痒的训斥方式折服了。

她暗暗压下心中的不快，笑着说:“小鱼姑娘年幼天真，心思单纯，也难怪会被陛下当成宝贝一样捧在手中呵护着。”

十六岁花儿一般的年纪，的确是整个后宫年纪最小的。

但是，她们这些妃子，也都有过单纯天真的十六岁。

初进宫时，也曾像宋小鱼这般对宫中的规矩不甚了解。

可元策当时是如何做的？

身为帝王、夫君这双重角色，他给予妃子们的不是宽容与宠爱，而是要求每一位进宫的女子，必须尽快适应后宫的节奏。

学不会规矩的，轻则打骂，重则驱逐，为此丢掉性命的也并非屈指可数。

凭什么那些条条框框在宋小鱼面前失了灵？

仅仅因为她生了一张绝世容颜么？

放眼去看整个后宫，又有哪个女子没有倾城之色呢？

楚贤妃面上不显，心中已经被浓浓的不满所取代。

原来，她也不是不会嫉妒，只是多年来，为了维持贤妃的名声与形象，装出大度的样子罢了。

调整了一小会儿，楚贤妃又恢复了从前的雍容与淡定。

她冲宋小鱼露出和善的笑容，“三天后便是我朝一年一度的祭拜大典，小鱼姑娘初踏宫廷，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穿着打扮方面可不能马虎。”

说着，吩咐婢女将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送过来。

原来是一件色泽艳丽、款式华美的女式冬衣。

楚贤妃笑着打趣元策，“陛下也真是的，小鱼是你的御用宫女，平日的吃穿用度自然不能与其他婢女相提并论，只有这样，才能昭显出小鱼姑娘特殊的身份。”

她拎起衣裳，在宋小鱼身上比了比。

“这是我按小鱼姑娘的身材量身定制的，嗯，还是年轻好，任何款式和颜色都能驾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