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四大恶人之首李云涛,见到本大侠还不束手就擒?”张启明喊得话语义正词严,脸上表情却是笑呵呵的全无杀气。
“草?老子什么时候就成了四大恶人之首,昨天我不还是武林盟主?”李云涛转头一瞪眼,抬脚就把张启明递过来的一剑踢歪到一边去。
“哇呀呀,不亏是曾经的武林盟主,功夫当真了得,竟然挡下了本大侠的必杀一剑。”张启明这小子被铁剑带得身子一歪,赶忙往旁边踏出几步,这才站稳。
“待我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三百回合哪够,大战一千回合才爽利。”后面几个小子有人起哄道。
谷平仓看着围过来的几个孩子,嘴角抽了抽,脸上显出一丝暖意,旋即又被严肃和凶恶替代。
“嘿,你们几个小崽子现在赶紧给我滚回家默书去,你们夫子中午和我说了,明天要抽考”他恫吓着对一群半大小子说道。
“不可能,夫子若是要考教都会提前知会,正所谓君子之争先礼而后兵,行的乃是堂堂正正之道,就连本大侠动手之前也会先出声提醒。”张启明擎着锈剑,昂首挺胸的反驳说道。一张婴儿肥的小脸却憋得通红,显然这番说辞也废了他好些个脑细胞才拼凑出来。
哼~!
‘ 到底是读了书,这说话就是不一样。’谷平仓虽身为捕快,却大字不识几个,此时见这小子说得头头是道,心下不禁有些感慨,看来自己家那个小崽子等到了岁数也要送去学堂读它几年书。读书人到底是不一样。这么点大个还自己就能说出这么多道理来,想来长大了活得也比自己通透。
看着面前一群孩子,谷平仓又转头看了看西市方向,自己偌大一个汉子,竟然放同僚去拼命,自己在这里躲安生,实在太不像话。
没来由的,心里有股勇气升起。
罢了罢了,今天便是把这大好头颅送了,也必然不让那厮冲突出来,坏了这些娃娃的性命。
啪~!
他虎口遍布厚实老茧的大手拍在张启明头上“小崽子牙尖嘴利,那夫子有没有告诉你不听大人话,屁股蛋要挨板子?”
说着那大手作恶起来,把张启明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发型揉成了一团鸟窝。就连那束马尾辫的头绳都阻止不得。
“呀!我姐姐中午才给梳的大侠发式!”张启明气急,却又挣不脱这大手,眼角眼看着有点莹润的水光浮现,却见他一咬牙,直接拎了手里的锈剑照谷平仓手肘砍了过来。
“来的好,看我神通一指。”谷平仓咧嘴一笑,满口黄牙两颗犬齿格外长些。他屈指在那挥砍过来的 锈剑剑脊上一弹,当~!的一声脆响。
那张启明小手一震,拿捏不住松了手,铁剑腾在半空被谷平仓顺手摘了下来。
这下力道用的有些大,指尖疼的钻心,他眼角抽搐却故意摆出一副风轻云淡来,好似这一指弹指,是有名头的真功夫。
“不过就是根生锈的铁片,也好意思说是宝剑,让云哥儿先帮你收着吧。”说着也不征求张启明意见,就把那生满红锈的铁剑交在李云涛手里。
“这是我和着一个穿盔甲的骨头架子从沙丘里一起挖出来的,怎么不是宝剑,定然是以前哪位葬身在沙海里的大侠地佩剑。”听谷平仓说铁剑就是个破铁片,张启明不乐意了。那副盔甲上缴给了自己老爹,就留了这把宝剑在手,怎么能容忍再被夺取。他垫着脚就要去抢回来,正好看到李云涛对自己眨眼。
‘ 等会云哥儿会还给我吧。’这才消停下来。
其他几个小子见领头大哥被人缴械,又被谷平仓恶行恶向的一瞪,纷纷做起了缩头鹌鹑,一个个老实的站在一边。
“云哥儿,这里交给你了,让这群小子赶紧回家。西市那边着实有大凶险,这不是闹着玩的,劝你也不要过去。我现在过去给李头儿帮手,今儿怎么也要囫囵出个结果来才好叫大家放心。”说着,好似给自己壮胆一般,他豪气的拍了拍腰间的腰刀,那捕快佩戴的制式衙刀发出铿锵的金属声响。
说着,谷捕快便挎着刀,带着几分决绝的一味转身迈步离去。
“南无加特林大菩萨,每分三千六百转老子没有。呜啊~~憋屈!”李云涛一边点头应承,一边却在心里默默哀嚎。
‘谷大哥你知不知道随便插旗会真的死翘翘的。’
砰!!
轰~隆!
先是一声贯穿长空的清冽脆响突兀敲击在众人心尖上,也打断了他心中酝酿的那份情绪。紧随其后则是一声震得人耳蜗生疼的重音。
一时之间,李云涛险些以为自己已经双耳失聪,再听不见其他声响。
周围的小子们更是抱着耳朵歪歪扭扭倒向一侧。
到这时李云涛也知道大事不好,诡异的红芒恰好映亮了天空,将盘桓在小吉镇上空的昏黄风沙都染上了晦暗的红。
一大团浓浆般粘稠的灰色烟幕逆流向上,泼墨一样腾空而起,在狂风中一边升腾一边逐渐扭曲歪斜,最后撒向东南方向。
在灰色烟幕上方,肉眼可见几大块建筑残垣翻飞着由低到高,终于攀升到高点之后,便在恶风的鼓吹下,歪歪斜斜便要砸落下来。
伴着那些巨大的断墙残垣,一并砸下来的还有数不清的断砖碎瓦以及其他零碎物件。
不幸中的万幸是,看样子这些被掀飞砸落的东西,大半被风带偏了方向,预估中的落点覆盖位置和这群孩子稍稍有些距离
李云涛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爆炸,这是生活在和平年代大城市青年一生也不曾见过的场景。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可不是电影和视频里那点影视特效带来地视觉冲击能替代的。
咚!!~喀嚓!
才在高空抛落物下输了口气的一群人,还在盯着天上纷飞的碎物。一个落地声已经再次冲入众人耳蜗。
一头周身升腾着灰黑色烟幕,看不清实体的野兽提前砸在了中央官道上,落地处铺地的青色石板崩碎飞溅,连带着石板下面的夯土都一并掀了出来。
这什么鬼东西?!
那怪东西隐约显出长条型的野兽身形,连着尾巴约有近四米长,身量足有成年人肩膀高度,两双散发着淡淡紫蓝色的四只眸子,隔着那包裹了它全身的灰黑烟幕,亦亮得瘆人。
谷平仓锵的一声将衙刀出鞘,三尺长的雪亮刀锋第一时间对准了那边。他艰难的吞咽着唾液,双腿微曲摆出极易发力动作的弓步,上身前倾,左手对身后摆了摆。
“走,都走,慢一点。动作不要太大,惊了它咱们一个都跑不了。”他嗓音低沉有力,却有掩藏不住的颤抖。呼吸随着对峙时间增加,正变得愈发沉重。
“哇撒?这什么鬼东西!二伢子你见过么?你爹是猎户,野兽你认的该比咱们加一起都多。”张启明等大了眼睛,却是一点也不知道怕。
“这掉进泥坑里的大灰豹吧?”乳名二伢子的小子手里一根短棍在地上敲了敲,不确定的回答说。
“切!我都看出来了,这分明是头狼。”另一个小孩反驳。
“你家狼长四只眼?”又一个手里拿着木剑的小鬼说道。
“怕什么,咱们这么多人,吓也吓走它了,而且这不是有捕快大叔在么?”张启明一副不怕事大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