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墨的声音又传来:“你给我放明白点,少撒泼,走也要走,不走也要走。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把命留在这里。”
高音变成了死寂,死寂变成了抽泣,那声音里有不甘和恐惧。
我这厢尚未定神,南宫墨那厢已迎头走了上来。
我一激灵,连忙转身,快走了几步。
不管怎样说,听墙角毕竟不能算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那男子在我身后,又轻又诧异的叫了声:“慕藻?你怎么出来了?”
我的一颗小心肝,咯噔一声卡在了半空中。
深呼吸了两回,终于还是转过头来,微微笑了笑说:“南宫公子,散步啊?”
南宫墨边摸着鼻尖边道:“我以为你已经睡下了。”
我笑了笑道:“嗯,这些天睡得多了些,一时睡不着,就想着出来走走。”
他道:“那你都听见了?”
我正不知如何接话,沉烟已小声啜泣着以帕掩面转过了拐角。
她那小巧的下巴上,有三个修长绯红的手指印。
左眼下方略微有些淤青,一张粉脸上哭得梨花带雨。
她瞧见我,温顺的眸子里霎时燃起了愤恨,我要是没看错,还有一线杀机。
我望着南宫墨轮廓分明的脸,尴尬的笑着说:“那个,宗震弄丢了东西,已经找到了,我先回房了,回见。”
沉烟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南宫墨下午才刚搬过来,晚上她就跟来了。
距离南宫墨和逸尘定下的,她下山的时间,还有三天,明显就是来求情。
那个邀请南宫墨去秋池馆的建议,用意也很明显,就是想最后再博一下。
我再一次相信了小禅说的,叫我不要在她下山之前遇到她。
只剩三天了,三天一过万事大吉。
说实话,我有些盼着她快点去死了。
南宫墨回来后,只是静静的坐在我床前的桌子旁喝茶,一杯接一杯。
我也不好挑起话头,也不好说些甚么,就只有望着他的侧脸发呆。
良久,他拉了一下自己左耳上的耳饰,那是个极细的光面耳圈,老银色。
“刚刚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我甚么也没想,你不用跟我解释的。”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甚么地方啊?这样晚了,不会影响别人休息吗?”
“不会影响任何人。”
“去哪里啊?”
“我带你去白苹洲。”
“白苹洲?你们这里还有这样的地方?白苹洲不是只在湿地水陆交接的地方才有的吗?”
我一直以为,白苹洲就是水边生满苹草的小洲。
就是惟见分手处,白苹满芳洲的送别之地。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白苹洲就坐落在莲华殿的身下。
一半连着活板门的地道,一半延伸入后湖的水底。
莲华殿的正殿门前有个活板门,弹簧开关向内开启。
地道以莲华殿为正中心,距离地面约有两米,洞高两米。
主干线有四条,分别通往白苹洲,鉴月阁,横穿恒山山体,以及直通山外。
各个出入口设计的十分巧妙,能进能退,易守难攻。
地面平整,砖石筑墙,走不几步就有蜡烛照明。
直行到头的时候,出现了一间开间宽阔的房间。
灯火通明,有一扇十丈高的,鎏金雕花的大门。
南宫墨道:“就是这里了。”
我四下打量了一下,诧异道:“南宫公子,这里就是你说的白苹洲?”
“对,跟你想象的大不一样吧?”
“嗯,是挺特别的。这里为甚么要叫白苹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