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该怎么办？”甘无恙打破了宁静。

凤晚歇与詹明月互望了一眼，皆不作声。

“杀。”古连心突然道，“把所有的人杀个干干净净，他们便不得不现身，”

“可是…”甘无恙尚有疑虑，“我们杀一个纸人，为了达到雪湮月城的平衡，白针儿必然会杀阳界一个活人，活人死后投胎不得，茶珠老母已死，又供不得纸身，那么他们岂不是太容易化成恶魔。”

古连心冷血道：“活人也罢，纸人也罢，恶魔也罢，统统杀掉便是。”

凤晚歇被古连心的决绝惊得心颤，他想起了白针儿的话，纸人这么多，万一凤伏歌在其中呢？

詹明月右手虚握，放在唇边轻咳了几声，提议道：“在下倒认为，当务之急要弄清楚七大使者与守护之玉的联系才对，我很好奇，莫随明明没有心，为何能活动自如？既然没有心，为何又会性情大变？”

“等等，你说什么？莫随没有心？”甘无恙头皮发麻，“也就是说，他们区别于活人，只能说是像人。”

“难道他们已经不属于人类？”凤晚歇问出疑问，又自我否定的摇了摇头，“这不可能吧。”

原本在茶珠老母的引导下，事情有了眉目，可现在，又出现万千头绪，反而迷惑其中，不知出路。

“一切的根源都在云罹，只要找到云罹，所有的问题便都有了答案。”古连心突然道，“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只会让人寸步难行。”

“可是，代价太大了。”凤晚歇不太赞同。

其余诸人沉默以对，虽然都不是什么圣人，但这么大的杀孽，确实有些难以背负。

“这个地方，早该消失的，包括这里的人，不论活人还是纸人，活着痛苦，死又死不了，这样活着，不如与雪湮月城一起覆灭。”织惑眨巴眨巴眼睛，“更何况，我们先挑起了祸端，让七块守护之玉中的两块化成玉，他们大约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只是制衡了。”

“没想到啊，看问题最透彻的居然是只狐狸。”矮墙之上，一袭紫衣，莫慈目光深邃的看着石桌前的诸人。

“莫慈。”甘无恙目光复杂的看着那袭紫衣，“是敌是友？”

“是敌非友。”莫慈目光冷冽的直视古连心，“十七姑娘，之前的超度名单可能有些虚张声势了，但是，从今日起，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荀郁水都告诉了你什么？”古连心眼眶中的幽幽瞳火微微晃动着，“以至于让你这么坚决的站到了我们的对面。”

莫慈神情微动，十分克制的狠狠握了握拳头：“我要我哥活，就不能让你们把守护之玉落到浮屠石中，所以，抱歉了，我一定要阻止你们！”

“一个无心之人，还能活成人样吗？”詹明月一拂衣袖，站了起来，向莫慈抱了一拳，“之前与令兄也算志趣相投，谈起你时，又无奈又疼惜，还托我照拂一二…”

“别说了！”莫慈暴怒的打断道，“你知道什么。你懂个屁！杀了云罹真的就对吗？你们对云罹一无所知！”

凤晚歇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眼底皆有震撼之色，很难想象，荀郁水到底告诉了她什么，以至于如此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