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晚歇在决定死的那一日，决定去子溪河看凤伏歌一眼，他一直不知道，凤伏歌日日风雨无阻的到子溪河旁，到底在做什么？凤晚歇让小厮用软轿抬着他去子溪河旁，腿上横放着那把去留剑，他一直想，一直忐忑，他怕看到的景象，会和他想得不一样。

凤晚歇沉默下来，脸色一阵阵的泛白，嘴唇颤动着，眼睛早红了一圈，眼泪就那么无声无息，一滴一滴往下掉，“我一直被伏歌守护着，我从未为她做过一件事，我想找到她，好好的守护她，可是，我一个终日卧榻的废人，实在不知道该怎样找到她。”

莫慈看的有些怔，忽然就想起莫随，忽然就想起自己濒死之时，莫随眼中的焦急伤痛，还有无助的眼泪。

莫随为她哭过，一个行走江湖的大侠，居然也会有那么无助的时候，莫慈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劝凤晚歇，伸手拥抱住凤晚歇，自己也不自觉的留下眼泪来。

莫慈觉得自己大概能懂凤晚歇的心情，他们都是命运相似之人，没有谁嘲笑谁的理由。

自从毁了古连心的脸，凤晚歇一直很安分，也不太敢招惹古连心。倒是织惑好了伤疤忘了疼，依旧没心没肺的围着凤晚歇叫哥哥，叫得凤晚歇惭愧不已。

古连心不计较，甘无恙也无法究责到底，关于凤晚歇的所作所为也这样忽略过去，谁也不提。

而近来，雪湮月城内极为不稳，恶魔横行，阴阳两界皆受到影响，幸而七大使者之一的莫随一直在猎杀恶魔以维持雪湮月城的平衡，若不然又是一番腥风血雨来袭。

“咱们现在怎么办？”甘无恙拧着眉头神色颇为犹疑，“现在雪湮月城里恶魔横行，咱们先杀恶魔，还是先杀沈换取守护之玉？”

“又想杀沈换。”莫慈嘭得拍碎了手旁的茶盏，“我反对杀沈换！恶魔有我哥牵制，还轮不到我们出手，再说，恶魔繁增，只会给云罹造成负担，别忘了，雪湮月城的结界可是仅凭云罹一己之力撑起来的。”

莫慈缓了缓怒气，眼中有几分莫名的兴致：“比起守护之玉，我更好奇那个杀了茶珠老母的纸人。”莫慈血腥的舔了舔唇角，阴森森道：“我想杀了他，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雪湮月城的结界受哪几个方面的影响？恶魔，纸人，活人？”凤晚歇沉吟道，“如果茶珠老母的死讯传遍阴阳两界，到时会怎样？”

“会死人。”古连心接了一句，“但是，茶珠老母的死讯不能宣扬，一旦宣扬出去，只会死更多人。”

“那咱们就从杀了老母的纸人入手怎样？”莫慈兴致勃勃的握紧了拳头，眼神悠悠扫过古连心，托腮笑问，“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想问十七姑娘。”

古连心静静的抬头看着莫慈等他问话。

莫慈眼中有几分怀疑，凉凉道：“十七姑娘与沈换是什么关系？你可别说你不知道，沈换三天两头的来探望你，若说没有什么交情，鬼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