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晚歇不搭话，整个人精神变得恍惚起来，凤晚歇听着甘无恙的声音仿佛是从雾里传来的一样遥远，眼前的人和物都变得十分不真实，连自己的呼吸声都不真切了。

身体不由自主的向桶里滑，水面盖过了鼻孔，开始咕噜咕噜冒泡，凤晚歇心里也知道应该尽快爬起来，可身体一点都动不了。身体一点一点向桶内下滑，凤晚歇心里顿时如火烧了一般焦急。

甘无恙只专注的看着桶沿上的漏刻，忽然听见一阵阵咕噜咕噜的声音，甘无恙还有些纳闷，一眼瞧着水面上少了个脑袋，立马伸手将人捞了上来。

凤晚歇已经呈现半死状态，眼睛还是死睁着，一双眼被浓厚的药气熏的发红。

“瞧你这点出息，没办法，谁让你什么都不会呢，只能用此捷径了，揠苗助长知道吧，我就是在给你助长呢。”甘无恙忍不住叨念起来，摸过桌上一个方瓶，拔了塞子，全倒进了水里。

水面颜色顿时变得更深了，甘无恙又立刻摸过另一个药瓶，去了塞子，将药灌进凤晚歇的嘴里。一手把着凤晚歇脖子上的脉搏，一边拿袖子擦额头：“药用的猛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切都是为你好啊，凤晚歇啊，你可千万要撑住，千万不能死啊，你妹妹还等着你呢，你要死了，不仅你妹妹没法救了，十七姑娘也会杀了我的！”

古连心双手呈手刀状支在身侧，笔直的站在梅树枝上，遥望远方。织惑念蹲在古连心头顶上的梅枝上，摇着尾巴好奇道：“你说，哥哥会不会被甘公子弄死啊，毕竟他那么弱。如果甘公子真把哥哥弄死了，小古的恩不就报不成了？”

“你听哥哥这凄惨的叫声，即使不死，也得去半条命呢。”织惑听着凤晚歇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顿时啧啧有声的称赞道：“能喊这么亮，果然厉害！”古连心淡淡“嗯”了一声道：“好像真的挺惨的。”

“如果甘公子手上出了差错？”织惑试探的问：“你怎么处置甘公子？”古连心稍一思索，淡淡道：“我就送他去黄泉路陪公子。”

凤晚歇已经飘飘欲飞，由着甘无恙来回折腾。眼前模模糊糊的，凤晚歇恍恍惚惚的看到一处长满芦苇的河岸，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还有模糊的欢快的笑声。

“是啊，笑声，是伏歌的笑声，这里是留陌城的子溪河啊。”凤晚歇反应虽迟钝，但记忆犹如洪水猛兽般现在脑海里。

凤伏歌被黑衣人掳走的那一日，天空清透的犹如一块浸在水里的碧玉，一碧万倾。风里带着应季的花香，伴着鸟鸣，四散拂开。

凤晚歇只穿着中衣，在院子里，拿着那把护身的名剑去留，将招式一遍一遍的演练，脸色仍一贯的苍白。

尽管身体的疲倦让他精神都变得恍惚，自己可能随时都会倒下，但他还是坚持演练，他心里一直记得他妹妹凤伏歌对他的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