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脸色更加阴沉,他心里很不开心!十分地不开心!看来,他真的是看错了徐京华。尽管心中早就对徐京华不抱希望,可此刻亲耳听到小许说出这样的话来,依然让梁健觉得如巨石撞击般的失望。一个首长,如果对百姓都是这样的态度,那么百姓还有什么希望!
“梁记。”小许见梁健没声音,叫了一声。
梁健收起思绪,冷静地回答:“许秘啊,不是我不想按着省长的意思做,实在是这事情太大了,泾县的那些人又不会做事,昨天把洪村的人打伤了七个,要不是我昨天去安抚住了,要不然今天恐怕他们要把这些人都抬到市政府门口来了。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我也有些力不从心啊!”
“梁记,省长那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再问也没意思。您看,您还是再想想办法。”小许似乎担心梁健再跟他抱怨诉苦,借口徐京华找他,就匆匆挂了电话。
梁健挂断电话,笑了下。他之所以一开始就打电话给小许,不过是想先发制人。他主动打这个电话汇报这件事诉苦,跟小许给他打这个电话说这件事,那是有区别的。目前看,梁健还是主动的一放。
回到市区,禾常青知道他回来后,就过来找他了。
坐下后,梁健问他:“问出什么了吗?”
禾常青摇头:“还没有。”
“那有没有查到点什么?”梁健又问。
禾常青犹豫了一下,道:“他家里翻出了几十万的现金,但这个不能证明什么。还得要更加具体一点的证据。”
梁健皱起眉头,道:“要加快啊,安吉拉那边的人快要来了,时间不多了。”
“我尽量。”禾常青说。说完,他脸上露出犹豫之色,试探着问梁健:“梁记,这事情,我怎么觉着像是背后有人在推一样?”他说话时,仔细地在打量着梁健的脸色。梁健哪里看不出他那点小小心思,笑了一下,道:“你有话就直说,别给我来这个!”
禾常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收起笑容,严肃地问:“这事情,是不是您默许的?”
他用了个默许,是不想让梁健尴尬。梁健朝他笑了笑,没承认,但默认也是一种承认。禾常青犹豫了一下,问:“会不会闹得太大了?”
梁健看了他一眼,道:“大吗?我怎么觉得还不够大呢!”
禾常青吃惊地看着他。
梁健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那个太和,陈旧,缺乏生机,就像是一个被禁锢在九十年代的城市,一点也没有地级市应该有的繁华。
“你知道泾县把洪村的地卖给谁了吗?”梁健问他。
禾常青迟疑了一下,回答:“听说了,好像是潘长河,是吗?”
“一千亩的地,四百万。好算盘啊!我都不得不佩服,太精明了!太精明了!”梁健的目光一直盯着窗外。
禾常青脸上没有震惊的神色,显然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站了起来,走到梁健的身旁,同样看向窗外的太和。
“洪村百姓怎么样我们不说,就说安吉拉项目对于太和市的意义,你应该清楚!”梁健伸手点了点窗外那片太和。
禾常青叹了一声,道:“这个潘长河的胃口,真是大得让人吃惊啊!”
“你猜,刚才徐省长说了什么?”梁健转头朝他笑了一下。
禾常青预感到什么,皱了皱眉,问:“说了什么?”
“他说,不能老百姓要怎样就怎样,要不然要政府干什么!”梁健将小许说的话,原模原样地学给了禾常青听。
禾常青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梁健笑了一下,道:“你说,我要是再不争一下,那太和市就真的是完了!”
禾常青沉默了下来,两人看着窗外的那个太和市,良久,他叹了一声,道:“你放心,明天之前,我一定把那个县长拿下来。”
梁健点点头:“那就辛苦你了。”
“应该的。”禾常青回答。说完,站了会,就准备告辞。梁健叫住他,犹豫了一下,道:“以后太和市,还得你多用心。”
禾常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微一动,看着梁健,试探着问道:“梁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梁健笑了下,道:“眼前的事不就是吗?”
禾常青笑了笑,没再问。
他走后,梁健站在窗边,想了很久。这件事还不够大啊!但是,再闹下去,就像禾常青说的,很可能会出事。
徐京华不会那么笨,禾常青能察觉到,徐京华肯定也会察觉到。只不过,禾常青在这剧中,徐京华还没入局,所以没禾常青敏锐。但再闹下去,徐京华迟早会入局,到时候梁健这点心思肯定会被徐京华察觉,那洪村的人再闹,可就没这么安全了。
徐京华如果铁了心要让潘长河把这块肥肉吃下去,那么他必然会出手。而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是雷霆。这件事,拖得越长对徐京华越没有好处。他和梁健一样,都不会希望这件事拖下去的。
梁健皱起眉头,这件事似乎又陷入了一个奇怪的矛盾里面。
正愁眉不展的时候,潘长河来了。潘长河终于沉不住气了。
梁健让翟峰将他放进来,潘长河进门就赔着笑,道:“梁记,您这一次,可是害苦我了啊!”
梁健看他一眼,冷笑了一声,道:“潘老板你这话说得可就有点小人了,谁害苦了谁,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你做的好事,现在闹成这样,昨天洪村老百姓因为你,伤了七个,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你这是要把我往火里推啊!”
潘长河躬身上前一步,立即就笑着说好话:“梁记,您是什么人,谁敢把您往火里推。我这不是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嘛!您看,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总得想个法子解决!”
“法子,有啊,你把合同撕了,钱拿回去,这事情就解决了,简单不?很简单!”梁健看着他说道。
潘长河立即苦了脸,又躬了躬腰,道:“梁记,您这不是为难我嘛?您也知道,这事情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再加一百万,这一百万,我私人出,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您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