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记的话,她一定会听。杨美女这话……梁健看向她,她却低了头,不肯看他。梁健心里微微有些难受,曾经信任的人,凉州一事中,那么多事,他只信任了她。更何况,调研之行中,她与他之间……可此刻,她却站在了他的对手这一边。虽然钱江柳是她的舅舅,她站在亲情这一面,也没什么错。只是,梁健心里终归是难受的。
梁健一个分心,覃咏就接过话说道:“梁记,你看美女同志都说了,你的话她一定听。那您就发个话呗。像美女同志这样的才女,我们日报社真的很需要。而且,到了日报社,梁记日后有什么报道要找美女同志,岂不是更方便?”藲夿尛裞網
覃咏这话,却是说得露骨了一些。另一边的宁州大老板脸上立时露出了些许暧昧的神情。梁健没看到,但也能想象得到。他心里已多是不悦,但表现出来,也没意思,恐怕有些人还就是希望看到他不开心呢。
梁健看了杨美女一眼,她竟然也正看着她,亮闪闪的眼睛中,竟也有期许的神色。梁健心里愈发地有些难受。移开目光,落在覃咏身上,开口回答:“这是杨美女个人的事情,我不便插话。”
梁健说到这里,覃咏顿时有些着急,杨美女的脸色也黯淡了下来。梁健看在眼里,又说:“而且,招个记者这种事,是你们日报社的事情,不用来问我。”
“可是……”覃咏想说话,被梁健抬手阻止,他扫了一眼杨美女,她神色暗暗。梁健心里叹了一声,说:“只要你们报社觉得合适,杨美女又同意,就行。”
覃咏大喜,杨美女也是一阵惊喜。覃咏说:“那梁记就是同意了。谢谢梁记。”话毕,拿起酒杯就要给梁健敬酒。梁健看着他,淡淡说道:“不用谢我。这是你们双方你情我愿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覃咏愣了愣。钱江柳插话:“梁记说得没错,这是日报社和美女之间的事情,梁记可没做什么。不过是说了句话而已么。来,美女,还不赶紧敬敬覃主编,今后,他可是你的领导了。”
杨美女听话地端起酒杯与覃咏碰杯,然后一饮而尽。酒杯放下时,梁健忍不住瞄了她一眼,残留的红酒挂在她涂着粉红唇膏的双唇上,灯光下,显得分外娇艳与诱惑。
梁健又看了一眼旁边笑容满面的钱江柳,心内的难受又多了一分。
“梁记既然不喝酒,就多喝点汤。”旁边的小雪不知何时又往他的碗里添了一份汤,放在了他的面前。毕竟是女人,还是个美女。俗话说,好男不与女斗,虽然说小雪这般想亲近他,必然是有着什么目的。但梁健到底还是冷不下脸来给她难堪。轻声言谢后,接过碗喝了一口,放下。这时,电梯叮地一声又开了。服务员推着一辆餐车走了出来,特地走到了梁健身后才停下。
看着服务员将一份餐盘端到他面前放下,梁健皱了下眉头,刚要询问,却被小雪的声音给压了回去:“这是我特地让服务员准备的一份药膳,很养胃的,梁记尝尝。”
盖子一掀,香气袭人。饶是梁健心情郁闷,一闻之下,也有几分食指大动的感觉。旁边小雪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味蕾在跳动,适时说道:“很香?”
梁健点了下头,说:“确实很香。”
“那你赶紧尝尝。”此刻的小雪表现出一种小孩心性,眼神的神情,仿佛在等待梁健的夸奖一样。梁健看了她一眼,低头尝了一口,入口温热柔滑,回味无穷,真的是味道很不错,忍不住就说:“味道真的很不错,这是什么药膳?”
小雪没说话。倒是欧阳忽然开口说道:“这是小雪从她老师那里讨来的药膳方子,平时我想让她煲一碗她都不肯的。”
这话让沉浸在香气与美味中的梁健顿时惊醒,但此时已经喝了。不想领情,也得领情。梁健脑子里快速转着,几秒后,他回到:“看来我今天是走了大运了。多谢小雪姑娘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药膳方子,我可是在我师父那里求了好多天才求来的。如果梁记真想谢我,就一句多谢可是不行的。”梁健本想轻描淡写略过去,可小雪却在这时褪去了她之前那层成熟的外衣,露出了小女孩的调皮。梁健不能真跟一个比他小好多的女孩子冷脸,何况还喝了人家的汤,只能说:“那小雪姑娘觉得我该怎么谢才行?”
小雪眼睛转了转,说:“我要求也不高,请我吃顿饭就行。”
梁健想了一下,说:“这个没问题,只要不是王老板这里就行。这里,我恐怕请不起。”话音落下,王大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梁记这说得是哪里话。您要过来,我请都来不及,哪还敢收您钱。您放心,只要您招呼一声,来多少人,我都。”
“王老板客气我知道,不过您这里开着是做生意的,又不是做善事的,怎么能呢?”梁健说道。
王大仁还想说话,小雪插嘴:“王大哥这里菜虽然好吃,但是这么大一个地方,才这么一张桌子,空荡荡的多没劲。我喜欢热闹一点的。”说着,又看向梁健:“梁记对永州应该比较熟,您觉得哪里比较好,我们就去哪里。”
看着小雪那精致脸蛋上透出的小女孩一般幸福的表情,梁健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幸福感,只有郁闷。但脸上却还是笑了笑,说:“我不常在外面吃饭,永州也不是很熟。这样,回头我去问问,然后再答复你。”
“好的。那我等梁大哥的消息。”悄然间,小雪就换了称谓。梁健听了,浑身的不舒服,却又没办法。梁健看了一眼欧阳和钱江柳,这两个狐狸,这软刀子可谓是下得够准。
晚宴就在这种处处让梁健觉得郁闷不爽的环境下又进行了半个小时,才算到了尾声。看着服务员撤走餐盘,梁健准备离开,却被钱江柳拦下。钱江柳说:“梁记家里有急事吗?”
“急事没有,不过是孩子现在正是依赖人的时候,看不到我回去不肯睡。”梁健说道。钱江柳一听,笑道:“看来我们梁记不仅工作出色,这父亲的角色也是做得很到位的。这一点,我们在座有孩子的恐怕都得要向梁记学习了。”
“哪里。我也只是做了该做的。”梁健说道。钱江柳又说:“不过,今天梁记这父亲的角色恐怕是要稍微欠缺一下了。待会还有个人要来,梁记还是见见。”
梁健一愣,问:“谁要来?”
钱江柳说:“省里来的。七点半的火车到的永州,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梁健一惊,省里来的?所谓省里,自然是省政府的官员。能让钱江柳这样说话,应该官阶也不低。只是,省里那几个大佬梁健都认识,且都有些私交,加上还有张强那边的情面,如果他们当中有人来永州,肯定是会先知会他的。但梁健可是一直没收到消息,那就说明,这个来的人,不是那些人之一。那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