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秀秀阳奉阴违,报了车辆工程。
一溜的志愿都是各个学校的车辆工程,你说她偷偷报也就算了,还跟程宝珠说呢。
程宝珠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为啥啊这是,为啥要跟她说!
她愣是憋着没跟凤霞姐说,别看秀秀的脾气跟个面团似的,但她执着起来是真执着,凤霞姐劝不动,程宝珠也劝不动。
既然怎么都是要车辆工程,还不如安生度过这一段日子,让孩子安心高考。
等录取通知书来了,凤霞姐再哭也无法改变:“你一个姑娘家,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秀秀不说话,看着录取通知书的眼神很是坚定。
程宝珠只能充当和事佬,半点不敢把自己早知道这事儿的事说出来。
这姑娘的学校其实挺好,就远了些,专业能算国内前几呢。
凤霞姐逐渐看开,心想着也就读四年,往后闺女就回首都了。
她是死也要把闺女留在首都!
徐川早把筒子楼那房子卖给了凤霞姐,母女俩在首都定居,这里早已是她们家。母女两人相依为命,凤霞姐真把闺女当成命。
然而,在开学后两个月,秀秀又打电话和程宝珠聊心事。
聊啥,聊有个男生追她,男孩很优秀,她有点心动,还聊她想读研来着。
程宝珠:……
凤霞姐,我猜你得四年又四年……
几个坑舅妈/婶婶的孩子,使得程宝珠如今警惕性满满,一到聊心事的环节,她就装作听不见。
虎头心大,没啥心事,程宝珠如今最爱跟他说说话。
这孩子长得端正,工作又不错,胡同里好些大娘明里暗里地跟程宝珠打听,意思是想给自家孩子和虎头牵个媒。
这事程宝珠哪敢乱答应,她最不愿意掺和的就是别人的人生大事。
婚姻幸福也就算了,不幸万一怪在你的头上咋办?
不过,程宝珠也感叹时间过得好快,转眼间虎头都快到了成家的年龄了。
他吃完鸡肉,程宝珠又让他去用鸡汤给自己下碗面。
虎头笑得憨:“婶儿你最好了。”
程宝珠抽抽嘴角:“可别说这话,我如今对这话有ptsd,你们兄妹几个一说这话,我就想跑。”
虎头忙说:“我肯定不让婶你为难。”
“最好是啊。”
吃过饭,这孩子又回单位了。
单位忙,还得忙着去扫雪呢。
几日来大雪渐停,只是这首都中到处都是白雪堆积,大雪把现代化掩盖,带出点厚重的历史感。
夫妻俩带着闺女去了趟故宫,闺女说想见识见识酒吧,他们就又带着闺女去酒吧。
哎,他们这父母当的,可真够开明!
闺女心满意足了,在菜馆中时甚至还被允许喝了一小口温酒。
菜馆中一到这种时候便是人流高峰期,有不少老客来,徐川于情于理都该给人家去做碗菜。所以这段日子,他们一家人都在菜馆里头吃中晚两餐。
馆里风景越来越美,红梅簇簇,在雪中傲然绽放,甚至开到墙外!
正厅内一面墙已经被书画挂满,部分上好的作品甚至被徐川挂到了包厢中,还有部分作品被他挂到了每个小宝年里。
就这,书画还是铺满墙。
程宝珠说:“那几幅好好保存着吧,再过十几年会很值钱。”
她美术生出身,废了十几年后,基本功都快没了,但鉴赏能力还在。
结合这些画作的作者,以及他们的个人经历与目前职位,程宝珠大约能判断出这是什么水平的人物。
徐川一听,于是最顶尖的几幅每两年就要请人来保养一次,然后好好放在匣子中。
菜馆进入良性循环,有字画,吸引了善字画着前来。徐川也带着画板,找人家学习,你指点指点,我指点指点,徐川又是下了苦功夫的,他不仅没懵逼,反而学挺好。
不仅如此,菜馆中还成了人家书画家的交流聚集地。
徐川每天做完几道菜后,他就在院子里找人家请教学习,因为给人家免单,那位在某高校任职,刚好有假期的老师因为教学能力强悍在众多人里脱颖而出,天天来教这半路学生。
等过完年,开学后,这位老师吃得圆滚了一圈,而徐川的画技也有模有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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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个年,便是199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