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和王三就是在这里遇到了鬼打墙,差一点儿就没走出来。
“季队!快看!那边地上躺了一个人!”有警员高声叫道!
我听见这叫声,心中暗叫不好,随即便赶了过去。
果然,躺在地上的那人正是王三!
此时的王三蓬头垢面,身上都是土,更让人惊异的是,他的嘴上居然还爬着几根正在伸缩的蚯蚓!
王三死了?
我抱起王三,大声痛哭起来。
季晓红伸手试了一下王三脖子上的脉搏,急忙喊道:“没事,他还没死!”
“咳咳咳……”
王三被这么一折腾,居然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围,皱起眉头,问道:“老杜,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在这里?哎?还有季队也来了?”
我见王三醒了,好像跟个没事人似的,我高兴地拍了拍王三,将他嘴边上的蚯蚓拽掉,说道:“王三,你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王三回想了一下,这才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到底怎么回事,王三?那辆出租车呢?”季晓红问。
季晓红心里还挂念着三年前的出租车司机失踪案呢!
“出租车?昨天晚上真是吓死我了!”王三回忆了一下,说道,“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喝得有点多,送走了老杜之后,我正好等到一辆出租车,我上了车之后,说了我家的地址,然后就睡着了——”
“那个出租车司机是男的还是女的?”季晓红问。
“女的,长得还挺漂亮的呢!”王三伸手擦了一下嘴角,笑着回答。
“你看是不是这个人?”季晓红说着,从口袋了掏出了一张照片。
“对!就是这个女人,一笑脸上还有小酒窝呢!”王三看着照片说道,随即王三又纳闷,“哎?季队,你怎么会有她的照片?”
“这个女人三年前失踪了,我们怀疑她是被人杀害了!”季晓红说道,“而且,那辆出租车也是已经失踪了三年。”
王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看来昨天晚上发生的都是真的!简直就跟着梦一样!”
“王三,什么情况?说来听听——”季晓红看到王三这个样子,知道其中必有蹊跷。
王三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我昨天晚上我坐在出租车里,一醒来的时候,发现路不对,不是回家的路,我便问司机是不是走错路了,她说要带我到她家去——”
“啊?”我一听,不由得惊出声来,“王三,她叫你去,你就真去了?”
王三耷拉着脸,羞愧地说道:“当时我觉得有些蹊跷,可是当时我喝了酒,便还以为她看上了我呢,而且她说有事又请我帮忙,我便跟着她去了,她停在一个乡间的别墅里,说我可能是饿了,就给我做了一碗面条——”
“你吃了?”我问。
“吃了,还挺好吃的呢,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王三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我心想,这个傻瓜,他要是知道自己吃的是蚯蚓,肯定会连苦胆都吐出来的。
季晓红倒是不关心这些,她问王三:“那她说了要请你帮什么忙了吗?”
王三点点头,脸色很难看:“说了,她说她已经死了,我一听就吓坏了,想要跑,腿脚却是不听使唤,这个女人说想让我传话,说是三年前是一个叫姚大港的同事坐了她的车子,然后将她强暴之后杀害了,最后开着车来到了这里,连车带人都烧毁了。”
“姚大港?是这个名字吗?”季晓红问。
“是的,我没记错!”王三说。
“那然后呢?”季晓红说。
“然后我就被吓晕了,再醒过来就看到了你们。”王三惊魂未定地答道。
王三说着,朝着我看了看,眼神中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人没事就行,我也是安心了。
我们回到了市区,先是到了警局,王三跟着季晓红做了笔录,作为女出租车司机失踪案的一个证据。
然后我便跟着王三出了警局,来到了我的扎纸店。
“王三,你家伙真是命大,居然没出事!”我说道。
“老杜,其实刚才我还有很多事没给警察说呢——”王三说。
“什么事?”
“昨天晚上我见到了上次的鬼差了!”王三说道。
“什么?是牛头鬼差吗?”我问他。
王三点点头,“说了你可能不信,这个冤死的女司机是受了鬼差的委托,而她请求我给警方提供线索,只是顺道的事情。”
“鬼差说什么了?他怎么没有找我呢?”我不解。
王三的脸上有些懊丧,他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鬼差让我捎话给你,现在地府正在大力查腐败,他已经被判官盯上了,所以,以后的生意不能做了,他呢,还给了一笔钱作为赔偿呢!”
王三说着,从怀里掏出好几沓子钱,“这些是你给我的五万,这些是鬼差给的钱,都在这里呢!”
我一听,完了,看来这买卖是干砸了!
得了,看来,我的扎纸店还是要好好拓展业务呀。
“王三,这样吧,这些钱,咱们一人一半分了吧,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咱们继续干!”我对王三说。
王三不好意思要,但见我坚持,便只好从命了。
“老杜,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有什么发财的门路,可要想着我呀。”王三笑着说。
我环顾了一下扎纸店,望着这个父亲留下来的老店,我突生感触,悠然说道:“身为一个扎纸匠,别的我也干不了,我已经将这行当成了我这辈子的营生,我觉得啊——还是死人的钱赚得踏实。”
是啊,我叹道:这个世道,活人可是要比死人难对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