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霆一直是她的依靠,可是他一旦不在,她就好像失去了主心骨。
她不可以这样,她说过要做跟他并肩的木棉,而非依靠他而生的兔丝花。
现在他倒了下去,而她必须学会坚强。
凌晨十二点的时候,司曜急匆匆的赶来了,一身白大褂的他,风尘仆仆而来。
看到他的刹那,阮星瞬间觉得心安了不少。
而司曜根本来不及跟她说话,只给了她一个“放心”的手势,便急急的进入了手术室。
……
三个多小时后,术后的慕少霆被推到一间宽敞的加护病房。
病房有一面大大的落地窗,白色的窗帘拉上,唯有晕黄的灯光有些刺目。
阮星穿着无菌服,握着慕少霆的手,目光落在还在昏睡中的他的俊脸上。
她不停的摩挲给予他温度,他的手实在太冰了。
动过手术的慕少霆,看起来分外虚弱,双眸紧闭,即便在昏迷中,他轮廓依然深邃迷人,只是他似乎依然在蹙着眉,好像在烦忧未曾解决的问题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青髭悄然冒出,轻轻的一抚,有点扎手。
阮星打量着他,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窒息了。
他的身上盖着薄被,盖住了他胸前缠绕着的绷带,掩住了他身上的伤口,而他的额头也用绷带缠绕着,上面还渗出血迹。
这个男人以不经意之姿闯入自己的生命,改变了她的一生,可现在却奄奄一息的躺在这里,让她觉得这简直是她生命所不能承受之重。
司曜说,慕少霆大概天亮就会醒过来,可阮星却觉得,这一夜分外的漫长……
窗外,是静谧的月光。
今晚的月光看起来格外温柔,似水般轻射到白色的窗帘上。
夜晚的加护病房很安静,除了制氧器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只有微晕的灯光,还有阮星对慕少霆深情的凝视。
洁白壁灯灯光,将慕少霆的容颜一览无余。男人英挺的俊颜,似乎染上一层薄凉的风华。
他的唇有些干涸,都起了些微的干皮儿。
阮星拿起一块干净的湿毛巾,将毛巾浸到他的唇瓣上,轻轻擦拭了一下他的唇。
这个男人向来喜欢将所有的压力都自己抗,永远的想将暴风雨给他们母子遮挡到背后,殊不知这样的行为,只会让她更加的心疼。
其实,她是他的妻子,是与他一起共患难的妻子,有什么风雨是要一起抗的。
阮星想,等到从昏迷中醒过来,她一定要给他讲道理才行。
晕白色的灯光,笼罩着阮星忙碌的身影。
此时此刻的她,是哀伤的,但同时她又是坚定无疑的。
时间就像是流沙,一点一滴的在手指缝间溜走,看到依然昏厥不醒的男人,阮星疼的整颗心脏都碎了。
她拉过他未曾扎针的手,轻轻抚摸。
他的手掌硕大而宽厚,但偏偏手指甲修剪的一丝不苟,干净的几近透明。
这个男人有很严重的洁癖,即便处于再怎样恶劣的环境中,他也必须得保证自己全身上下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