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晶晶和她的金主大佬一起进了二楼vip包厢,一路嘻嘻哈哈,乔无忧也时不时跟白晶晶欢声笑语地聊着些什么,看起来关系不错。
白晶晶在中间,一边拉着乔无忧,一边挽着肖老板,一派如鱼得水的样子,十分开心,季望舒远远跟在三人后面,却正好看见隔着白晶晶的乔无忧,面不改色地越过中间的白晶晶,伸手暧昧地戳了戳肖老板的腰。
现实这可比演的戏有意思多了。
三人一起进了包厢,开门间能看到里面交错的光影和舞动的肢体,季望舒找了个视野合适的位置坐下,老练地一边跟身边的陌生人喝酒,一边将手机摄像头调整成后置。
卡座里的男人们本来还在搜寻目标,这下来了个身材巨好的美女自己送上门,看着被黑丝包裹的一双匀称而又纤细的美腿,几个人交换一个眼色,便笑嘻嘻地开始跟季望舒闲聊,聊着聊着,越凑越近。
“美女?一个人来喝酒?”
“来我们这儿是看上谁了呀?哈哈哈…”
“既然遇上了就是缘分,来我们走一个!”
季望舒笑意温和,并不拒绝:“来这种地方不就是玩吗?干喝没意思,玩筛子吧?”
美女提出这种请求怎么能拒绝?一群男人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起来,筛子拿过来,场子一下热了起来。
他们本想着多灌季望舒两杯,谁知道玩了半天也不见季望舒输几次,反倒是他们自己不知道已经吹了几瓶,情绪逐渐上头。
酒过三巡,喝得人小腹闷胀,季望舒撇到包厢门口闪过的人影,便放下酒杯,借口去上个厕所。
几个男的见季望舒想跑,慢半拍站起来想拦,不想季望舒先一步叫了酒保。
“继续开酒,问他们。”季望舒指了指站得东倒西歪的男人。
酒保几句询问的功夫,季望舒就消失在人群中。
华丽的卫生间,就连地板都是大理石的,狂野的花纹尽显奢侈华靡,卫生间外并没有性别标识,说明这是男女共用的厕所。
乔无忧刚进来没多久,肖老板就进来了,清澈的水流打湿乔无忧细嫩的手指,干净的镜面上被水花溅湿,映照出乔无忧委屈嗔怒的姿态。
“我还以为你一直忙着陪晶晶姐喝酒,连看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了呢…”
“呵呵,小妖精,知道我忙着呢,还不嫌事儿大的勾引我?你是心痒痒,还是哪痒痒啊?”
“你…你说什么呢,你对着晶晶姐也这么说?”
“怎么?吃醋了,不就是给了她一个女主角吗?值得你为了这事儿天天摆脸色给我看吗?大不了下部戏让你选,想拍什么给你拍个够…”
“我才没吃醋!”
乔无忧脸一下红了,转头想走,但又很轻松地,欲拒还迎地被肖老板拉进了厕所的同一个隔间。
耳边传来布料摩擦,以及压抑的难耐惊呼的声音,两三分钟后,原本安静的隔壁隔间门忽然静静地开了,一双黑色短靴先跨出来,然后是笔直的,被黑丝包裹的纤细小腿,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垂在侧面,捏住停止录制的手机揣进兜里,临离开前,还不忘带点劲儿地拍了一下卫生间的门,然后在陡然的安静中悠然地洗了个手。
季望舒下楼的时候,舞池里正在放一首经典老歌。
歌者醇厚的嗓音和悠远而又带着独特韵味的旋律萦绕在大厅,让人不自觉随着歌声晃动,宛如荒诞人生中一股沁人心脾的晚风,将理想和现实狠狠割裂开,获得短暂的轻松美好。
季望舒离开的脚步变缓,眼神微眯,陷入短暂的回忆。
夜风、阳台、女人的眼泪。
楚怜星很喜欢这首歌,她是个要强的人,但得不到自己该得到的东西就会因此痛苦,无数个无法入眠的夜晚,她就拖着季望舒在阳台一边喝酒一边听这首歌,或是哭诉,或是神经质地大笑,没少被人投诉。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无关紧要的终会随着时间褪去,只留下一些承载着特殊含义的物件,在某些特定的时刻发挥自己的使命,打开潘多拉的宝盒。
右肩忽然被人撞了一下,墨镜被撞歪,露出一只眼睛,季望舒回神,视线往上抬,跟与自己相撞的人对视。
对面是个穿着黑色衬衫的高大男人,衬衫解开了两三颗,身上微微传来女人的香水和酒气,狭长的眼中满是不耐,他伸手按了按因为摄入过多酒精而有些昏涨的太阳穴,本以为又是哪个不长眼的跟自己相撞,却看进一只熟悉又陌生的眸中。
冷漠中带着疏离,温和的微笑假面下永远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男人表情骤变,一把捏住女人转身欲走的手腕,声调上扬,向来居高临下的口吻中带着令人难以察觉的战栗。
“阿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