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安忽然转过来，看着孙灵。

他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似乎有些困惑。

顿时，孙警官的心揪了起来，她看着孩子，欲言又止。

上战场九死一生孙灵不怕，蹲在雪原里几小时几天她都可以忍。

孩子一句不知道会不会出口的妈妈，却让她开始忐忑。久安盯着孙灵，很久没有出声，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孙灵闭上眼睛，开始自己安慰自己。

没关系的，孩子还小，长大之后肯定还会和自己有更多回忆。或者说三岁以前的事情长大后根本记不住。

“妈妈！飞！”

她睁开眼睛，看见想了半天终于想起妈妈，露出傻笑的久安扑了上来，抱住孙警官的大腿。

孙灵把孩子抱起来，在他的小脸上蹭了蹭，然后在雾气中起飞。

他们还有时间上演温馨的戏码，但此时的局势却已经相当不乐观。大家被困于这么一个小小的梦境中，稍微出去进行一些活动就很快会被盯上。甚至不需要图尔卡斯出手，曾经的手下就会把他们撕碎。

当然，图尔卡斯还是比较在意这些半神的，通常会选择活捉。

比如此时被关在蒸汽岛高塔下方的希撒。

浑身被锁链刺穿，跪在地上动弹不得。精神意志在缓慢削弱的希撒披头散发，毫无几个月前巅峰期那种光鲜亮丽的感觉。

他低着脑袋，呼吸有些微弱，很久才出现一次吐息。

心跳同样如此，如此安静的房间里，这些微弱的呼吸和心跳声也显得巨大。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神皇座下供奉第一圣骑士，凯瑟琳走到希撒面前，居高临下地站在希撒面前。

“罪人，你还要继续坚持下去吗？”

风车骑士平静地笑了笑。就如最近这几个月来一样。

他已经在图尔卡斯的意识修改中变得有些迷茫，甚至已经开始遗忘自己为什么要反抗，为什么要坚持。

但他还在继续坚持，没有屈服。

面前的凯瑟琳以前应该和自己很熟才对，自己还记得一点和她发生过的事情，但她显然不记得我了。

脑中的那些记忆与思绪都在被篡改，希撒也说不清自己的坚持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意志与信念是他无比璀璨的铠甲，但这层铠甲却在被慢慢腐蚀，消融。

希撒感觉自己也要跟着消融了。或许到时候自己会和眼前的多年同伴一样，变成最虔诚的骑士吧？

凯瑟琳站在这个被神皇标记为罪人的存在面前。

她已经拷打了希撒将近两个月，并不是为了询问什么情报，只是图尔卡斯想用这种方式让希撒破防，顺便看个老友相杀的乐子而已。

只不过，哪怕凯瑟琳都对此产生了一些怀疑，希撒也还是始终保持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只有坦然和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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