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代价，或许比死亡还难受吧。

本来以为在这种时候自己可以毫不犹豫地付出一切，但临到关头，孙警官却还是开始犹豫。

相比死亡，被所有人遗忘，并且无法再被人看到似乎更可怕。

难道这就是幽灵枪使用者的宿命吗？

她估计以前自己应该认识被遗忘者，但现在却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幽灵枪的上一任主人，孙灵也是怎么回忆都想不起那是谁。

这是一个多么黑暗的宿命啊。但自从拿起这把枪，我就应该一直有这个觉悟才对。

孙灵看了眼似乎打算阻止自己的李乐，对他笑笑。

又一次扣动扳机后，她的身形开始彻底模糊，接近消失。或者说是已经消失，只有李乐还能看见她，并模模糊糊想起孙灵这个名字。

连星网都仿佛缺了一块。

此刻孙警官和被遗忘者达成几乎相同的状态，而她还握着幽灵枪。

幽灵枪也不是一开始那把单纯消耗存在感的狙击枪了。用神之印和大量寄魂强化，再加上各种超级子弹，其威力也是绝对的顶级。

深邃如墨色，承载着死亡力量的枪口瞄准，发射。

这一枪之后，孙灵自己对自己的记忆也模糊了。她如在太阳下的泡沫一般开始消失，脑中还想留下点别的什么，但却都没有抓住。

正当她消散之时，一只坚定地手抓住了孙灵。

不仅仅是在现实中抓住了她，也是在星网中抓住了她。李乐一把将孙灵搂进怀里，如十年前那样低头吻了上去。

这并没有让孙灵的存在感增强太多，但却让她恢复了关于自己是谁的记忆。

泡沫般的身形渐渐稳定。

孙灵被李乐抱着，没有任何抵抗，就这样让他吻着，仿佛可以到天荒地老。

而被遗忘已经在那一枪下彻底变成了泡影。

林茵看着让她想不起来的孙灵，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叹了口气。

其实李乐也忘了很多。他只记得孙灵这个人，记得她是自己老婆和战友。但从临海开始的那些记忆却几乎都消散了。

“你还记得那些吗？”

“如果你记得，以后可以慢慢说给我听。”

“如果你忘了，也没关系，我们还能创造更多新的记忆。”

面对李乐突如其来的情话，孙灵的身体慢慢稳定下来。她与李乐对视，在星网中说了一句：“嗯。”

他们这边还能在战斗结束后抽出一点时间来谈情说爱，那边死神与希撒围攻恒温的战场却已经愈发激烈起来。

高温消融着死神的身体。

寒意冻结了希撒的关节。

恒温身边的陨石与巨兔怪物扑上，啃咬着两人的身体。

紊乱的空间和引力中，死神踏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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