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沈翊,假笑道,“老师,你的手机屏幕老是亮呢,是有人一直有人在给你打电话吗?怎么不接?”
沈翊寒着一张脸与他对视,“你怎么找到我的?”
阿涂哼笑一声,“我自有我的办法。”
说完他下了车,亲自走到后排给沈翊开门,“我们到了,请吧老师。”
沈翊沉默下车。
阿涂盯着沈翊的脸看了半天,感叹道,“啊,怪不得,怪不得我找了您三年,却一直没有找到,原来如此呢……”
“为何找我?”沈翊脸上不见喜怒。
“当然是交换啊。”阿涂慢慢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刀鞘闪过一道冷光,“你大概不知道,老板发出消息,谁能找到你,就能提一个要求。”
阿涂补充一句,“什么样的条件都可以。”
沈翊皱眉。
那个人他已经见过,就在自己住处附件的那条小巷里。
他显然已经知道自己的行踪,却还在派人找他?
为什么?
“现在的我只想换一个自由。”阿涂说,“和英子的自由。”
在阿涂的认知里,老板的手几乎可以通天。虽然英子是死刑犯,但他知道只要自己能带回沈翊,一切就好商量。
在这八年里,他除了英子没有别人。
沈翊在凉风里叹息一声,“你竟然信他?”
“不信他,难道信你吗?老板至少做出的承诺会兑现,但是你呢?”阿涂眼里全是讽刺,“是谁在教我画画的第一天对我说以后跟着你都会好的?!可是当初你走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起过我吧?”
沈翊叹了口气,“我不想连累你。”
沈翊记得自己确实说过这样的话,那些被那人带来来跟自己学画画的小孩,不是流浪的孤儿就是被人贩子卖了的孩子,他只是想给他们带去一点温暖。
只是当时年轻气盛,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后来发现能不连累别人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连累?哈哈!”阿涂大笑两声,眼底是浓重的恨意,“你教会了我那些手艺,你以为不连累就能不连累了?!这些年,那些女人的脸都是我的杰作。她们后来被安排到了各个地方,没人能看出破绽!”
“我自认为已经在技艺上远超你!就有资格提条件,没想到还是失算了。在那个人眼里,所有画手都只是些会画画的,只有你才是他的画师,唯一的画师!多么的不可取代!哈哈哈!”
沈翊沉默。
阿涂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幅冷着脸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有把握的样子。曾经的少年如猎豹一样迅速靠近,眼底的留恋早就退散的一干二净!
“跟我走,或者我带着你的尸体走!”
沈翊的腰弯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身闪过,“做梦!”
阿涂浑身血液躁动,兴奋的,“那就看看这些年,到底是谁更胜一筹了。”
沈翊与他冷冷对峙。他站姿挺拔,在夜色里像一杆锋利的长枪!
他看向阿涂,轻声道,“凭你,还差点意思。”
“那就试试!”阿涂抽出匕首,朝沈翊的右臂剁去,冰冷的刀锋带起一条血线!
沈翊眼底一沉,动作迅猛的反手抬起手肘,狠狠击向阿涂脑侧。
那悍厉果决的动作跟往日温文的形象简直天差地别!
阿涂闷哼一声连退数步,抬起的眸子亮的像夜间匍匐出击的恶狼,忽然他咧嘴一笑,“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刚才那副温吞的样子看的我想吐!”
沈翊不想动手,可是有人逼得自己不得不出手!
“可惜……”阿涂紧紧盯着沈翊流血的右臂,呸的吐了一口血水,挑衅道,“可惜你还是退步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