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质的筷子敲击碗盘,发出清脆的声音。
硝烟弥漫的气味吸引到周边欢谈的律所同事们,他们不约而同地停止谈论,对视一眼,瞥了瞥越盈和燕行的脸色,随后开启眼神交流。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
何初曼蹭到越盈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
越盈看了她一眼,对她笑了笑。
到嘴的话语,转了圈又咽回肚中,何初曼相信越盈办事自有分寸。
她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越盈看向放在台上的那双手,竟还有空开小差。
他吃烤肉不包菜,因此不用洗手,就像随时随地都可以立即离开。
倒也来的方便。
耳边骤然静下的声音和眼皮底下的小动作,燕行自是注意到了。
不过他向来我素我行。
燕行面色不虞,拿纸巾擦擦嘴,看向她:“越律师,虽然对于律师,我了解的不是很全面,但我想律师的职责,大抵不是办案吧。”
背后靠上椅背,翘起脚,声调一如既往地散漫:“如果你想办案,大可以成为一名刑警。”
却含带只有越盈才能听出的针。
强撑于表面的淡定就像气球一样,被尖锐的针给戳破,冲破而出的愧疚和遗憾洗刷着心灵。
越盈抿紧唇,一言不发。
黯然的神色同时刺到了何初曼的神经,她可看不得自己的朋友在眼皮子底下被欺负,欲拍案而起。
“诶诶诶,不是说好私下聚会不讨论案情的嘛?”
不料呛话未半而中道崩殂,盛平截口打圆场:“大家吃好喝好,玩得开心。放松中再掺杂严肃,可就不太合适了。”
无视何初曼控诉的眼神,他拍拍燕行的后背,“对吧?”
燕行不应声,看向越盈时仍眉头微蹙,显然没有释怀:“你可以随意猜测虞寄的心理状态,也可以在庭审上向法官争取从轻处罚,但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质疑警方的结案结果。
“当然,我们刑警队安法律办事。如果你对此不甚满意,可以申签行政复议。”
语毕,看都不看一眼,扭头和盛平道歉,转身径直离开。
盛平下意识看向越盈,见她垂头不语,不由叹息一声。
“如果我说发帖人是虞寄呢?”
燕行脚步顿住,回头。
无数目光聚集在身,越盈不退怯,直勾勾地看着他:“表白墙上的彭修然劈腿一帖。这可是整起案件的诱因,你应该没有忘吧。”
然后没有后话。
越盈看了看对面的凳子,又看了看燕行,朝他眨了眨眼。
“……”
燕行身子一转,施施然坐回座位上。
他手托下巴,眼皮一掀:“说吧。”
盛平没绷住,从唇间溢出一串气音。
燕行眼尾微敛,不咸不淡地睨过去一眼。
盛平挥挥手,示意他不是故意的。而后微张双臂,让律所的人不要在关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