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松霞狠狠瞪了一眼王大壮,目光却落到王大壮指着的地上。
“哎呀妈呀,那是啥!”
当周松霞的目光接触到地上那一摊血的时候,她吓得叫了一声娘,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范水娥也跟了过来,听到这话,又俯身去瞅地上的血,范水娥也吓坏了。
“当真是小福宝的血?”范水娥问。
萧月杰已经哭晕在周松霞的怀里,于是,王大壮再次点头。
范水娥的脸上露出浓浓的担忧。
喃喃着说:“我的天哪,这么多血,孩子该多疼啊!”
这时,一直处于愤怒,咆哮,担忧,抓狂中的周松霞突然仰起头放声大笑。
范水娥惊恐的看向周松霞,不知她这是抽啥风,一会哭一会叫一会笑的,这是魔怔了?
结果,周松霞笑了一阵后,抱起萧月杰,扯着大嗓门跟范水娥说:“大嫂你看到没啊?瘟神刚把我推倒水里,她儿子就得到了报应,”
“这么多小孩子都没磕着脑袋,就她家小福宝磕得头破血流!”
“哈哈哈,淌这么多血,指不定都活不了,就算能活,脑袋磕坏了也是个傻子,哈哈哈,这下四房要破财啦!”
范水娥皱着眉头提醒周松霞:“二弟妹你别说那种怪话,福宝儿可是老四唯一的血脉!”
“唯一的?哈哈,才不是……”周松霞太过得意忘形,话吐了一截突然止住,并死死咬了下舌头,好像在惩罚自己,或者告诫自己,不该说的不要说!
范水娥愣了愣:“二弟妹,你方才说啥来着?啥不是?”
周松霞连连摇头:“我是说,小扫把星要是磕死了,沈氏那个瘟神也就不能活啦,这就是报应!”
范水娥的脸再次黑下来,“你越说越离谱了!”
周松霞才懒得搭理范水娥呢,将萧月杰由抱改成了牵,没法子,这小胖墩实在太胖了,她抱不动。
周松霞一边牵着萧月杰往回走,一边扬声说:“报应啊报应,还要盖新屋子呢,新屋子还没动土她儿子就磕得头破血流,看来这块宅基地也是不好的,是凶宅呀,这屋子可不能盖,盖起来是要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呀……”
周松霞就这么一路像唱歌一样的回了村。
才能够村口到老萧家后院这一路上走走停停,但凡遇到人,甭管男女老少,也甭管平时有没有在一起打过交道,也甭管别人愿不愿意搭理她,也甭管她自个身上这副湿漉漉,衣裳紧紧黏贴着身体的狼狈样子……
反正,她就像一个街头巷尾开来开去,车上循环反复播放着同一段话的宣传车似的,不辞辛苦呀!
因为她的这份用力宣传,添油加醋,才几碗茶的功夫,这下河村一多半的村民便得到了这样一个消息:
沈氏母子在河边选的那块宅基地是块凶地,盖出来的屋子,伤主人家。
小福宝今个在宅基地附近的土包那里玩,平地把脑袋给磕成了两瓣儿,血和脑浆流了一地……
沈萤儿呼天抢地说活不下去了,把孩子抱回家去,这会子孩子怕是不行了。
在事情的最后,周松霞还要重点突出一点,那就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沈萤儿是瘟神,小福宝是扫把星……
于是乎,一堆村民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赶往老萧家后院这。
甭管是出于善意的同情,还是纯粹过来看热闹的,对于这些吃瓜村民们来说,老萧家四房摊上这样的惨事,真的是轰动全村,小福宝这孩子若真没了,那萧家四房真的要断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