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言只觉得从内而外都很舒服。

他没有小情绪了。

无以言表的通畅……就跟被马桶搋捣过了一通的马桶似的。

“为……为什么？”和大管家不理解，陈昌言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是他的课上发生的事，本来也不关他的事情。

他和端木，更是非亲非故，为什么不能直接交出端木？

因为这是我的梦……但这种舒适感，这种掌控感，这种发泄感，是用语言无法表达的，说出来他们也听不懂，所以，陈昌言整了整衣领，回答他：“大概是，学生们喊我一声大先生，我就对他们有责任吧。”

“……”和大管家说不出话来。

责任？

你这人怕不是脑子有坑吧？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提这两个字。

在现在的大燕朝，能顾好自己就不错了，还哪里有那个傻逼余力管得了别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利己不止是人的天性，也是所有动物的生存本能。

……他突然有种恼羞成怒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大先生，先天下而生，先万物而生！”陈昌言亲切地对和大管家说，“所以，这位家长……我又不是你家孩子一个人的老师，我，是大燕万千子民之师……为人师表，就应该率马以骥，以身作则。别说是一条狗了，再来一条，十条，一百条，咬了我的学生，我也照样一巴掌拍死在这里……即使那条狗的脑门上，刻了一个‘和’字。你听懂了没有？”

大先生，先天下而生。

为万千子民之师！！

“大先生……”脚软的学生们互相扶持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大先生！！”围在端木身边的少数几个，还下意识地挺直了脊梁。

他们倒是没有恼羞成怒的感觉，只是觉得，大先生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在这个学宫里，哪个先生不是拼命巴结和小公子？

谁又不想去和府，做小公子一个人的私人老师？

可大先生偏偏要说，他不要做和公子一个人的老师。

他要做万千子民之师。

他们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特立独行的先生了？

不敢相信。

土著震惊体。

……

啪啪啪。

太月楼上响起了一阵掌声。

“先天下而生，先万物而生！好！！”燕姝公主手上的一杯烈酒，一口气倒入喉中。

这个号称先天下而生的人，值她一杯好酒。

“八十年前重启的白帝学宫，现在，只是教世家子弟读读书，认认字的地方罢了……没想到，还有这般年少轻狂的大先生。”老人家抚着胡须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