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桔下意识抬头快速的看了南寻鹤一眼,又低下了头。
南夫人瞬间卡壳了,她涂着大红色口红的唇瓣颤了颤,似乎是被南寻鹤的态度给激怒了,想骂人,但又硬生生忍了回去,过了两秒后又说:“不用全都给南桔,你分南桔一部分就行,你们都是南家的孩子,本来就该一人一半的。”
南寻鹤勾了勾唇,没说话。
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在上辈子,他遇到生死关头的时候,南夫人果断选择了南桔,把南寻鹤一个人丢到了重重危机里。
南夫人当时哭着和他说,她已经放弃了南桔一次,不能放弃南桔第二次,所以只能放弃南寻鹤了。
说来也挺有意思,南桔和南寻鹤好像生来就没办法相处,总是要人不断的在他们俩之间做选择,选一次,所有人都伤一次。
悲伤愤怒难过之类的都是上辈子的情绪,南寻鹤现在不想尝第二遍,所以他只是挥了挥手,说道:“您先回吧,明天我就开股东大会,把股份转让了。”
南寻鹤的话音落下之后就想走,但南夫人犹豫了一下,又喊了一声:“寻鹤。”
南寻鹤回头看她。
上辈子自从被南夫人丢掉以后,南寻鹤就再也没去找过南夫人了,他无法原谅南夫人,也无法怨恨南夫人,他只能当做自己没有这个母亲,反倒是许归宁替他暗地里照拂颇多,并且还没和南寻鹤说,是南寻鹤自己无意间发现的。
他当时还挺感动,他以为许归宁是心疼他,看他为难,所以在背地里帮他一把,他明面上不说,但心底里记着,只是现在想来,许归宁去帮南夫人,估计也是为了南桔。
“小鹤,妈妈想,既然股份都要给南桔了,那过几天我们办个宴好不好?请一些叔叔阿姨过来,让他们见见南桔。”
南夫人说这些的时候心里很忐忑,她知道自己做的很过分,她知道她不能把南桔受的苦都算在南寻鹤的头上,可是她只有用这些东西才能弥补南桔,她没办法的。
公司的股份就相当于话语权,南寻鹤要把股份给南桔,就相当于把公司都让给南桔,这和南夫人隐秘的想法不谋而合。
南寻鹤被他爸爸手把手从小培养,带去国外参加跨国合作会议,带到子公司去视察,从小带到大,又在众多长辈的监管之下,才接了公司,南寻鹤本身就是一个优秀的孩子,以后肯定不差,可南桔什么都没有,又什么都不会,当然要多留点东西傍身。
南寻鹤手里没东西,他自己可以争过来,可南桔手里没东西,是会被别人欺负的。
所以南夫人想搞一个大一点的宴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南寻鹤把公司给了南桔,南桔手里有股份了。
简而言之,就是要给南桔抬咖,从今天开始,他南桔就再也不是捡回来的野孩子了,而是南家正大光明的继承人,比南寻鹤还要正统的那种,南家所有资产都捏在南桔手里呢。
南夫人是想踩着一个儿子的脸给另一个儿子铺路,一手保着南桔上位。
“好。”南寻鹤早都习惯了南夫人的偏心,竟然不觉得多难过,只是笑着说:“妈妈定日子吧。”
南夫人欣喜若狂的转头摸着南桔的头,让南桔和南寻鹤说“谢谢”,然后又回头问南寻鹤:“对了,妈妈还没问你,你买这块地是要做什么?”
“建个庄园。”南寻鹤回:“以后你可以过来住。”
“不了。”这次说话的却是南桔,他紧紧地抓着南夫人的手说:“妈妈和我一起住。”
南夫人拍了拍南桔的头,有点歉意的和南寻鹤笑了一下,然后拉着南桔走了。
他们离开之后,一直站在旁边的李秘书才小声问:“小南总,真的要转让股份吗?”
“转。”南寻鹤抬脚迈进郊区内,一边走一边说:“现在就去拟合同。”
李秘书点头,拿出手机让手下的助理去弄合同,然后她走在南寻鹤旁边,和南寻鹤介绍面前这处“庄园”。
南寻鹤买下这块地、对外宣称的理由就是要建庄园,虽说这个庄园建的奇奇怪怪的,但是南寻鹤是甲方,甲方就算要把马桶建在棚顶上,他们这群乙方也得干。
南寻鹤大致扫了一圈他的领地。
这片郊区占地约为一千多亩,建筑面积近三十万平方米,南寻鹤的要求也简单,除掉所有杂草树木、不平整的地方,然后就地划分成三部分,以abc区来命名,a区做生活区,建造出最简单的集装箱公寓、公共厕所、公共食堂,b区做商街,以后用来交易,这两个区占地最大最广,而占地最小的则是c区,是一片荒地,刻意被空下来了,什么东西都没放。
值得一提的是,南寻鹤还专门在a区建造出了三个大仓库,里面堆满了各种压缩饼干和肉干,多到能将整个仓库塞满,一个人能吃上几百年的那种。
给南寻鹤运货的小哥看的直咂舌,说搞不懂这些富二代都在想什么,有人壮着胆子来问南寻鹤,都被南寻鹤用“最近有流感,吃食要涨价,你们也多囤点”给搪塞回去了。
重生末世这一套没人会信,南寻鹤倒是匿名给有关部门发了关于流感的说法,希望能引起点重视。
巡视完郊区基地以后,南寻鹤回了市区的酒店住,准备明天迎接他的同学们。
时针走过十二点,日历又向前翻了一页。
末日倒计时,五天。